休息,休息一下,不要着急。你想要的,很快就会拥有,你滴明白? 这会儿不同了,这个青春里的女孩子,已经活成了一个成年女子。
上了年纪,就什么都不同了。白衬衫还是白衬衫,里头得穿胸罩,不能有碍观瞻什么都不穿。
牛仔裤还是牛仔裤,紧身的,喇叭的都有过,现在流行破洞了,穿的像个乞丐。
白球鞋很多款式早就不流行,鞋子还是白色,白色跑鞋,底儿薄,但走起路来,跑起步来软软的,如踏在棉花上。
而这个用力蹬车的女人,她叫任白。
一提到‘任白’,老一代的香港人是有很深记忆的,那是两个名伶的合称,任剑辉跟白雪仙。百度里说:此前此后五十余年,任白台上台下,出则一双,入则一对。
白雪仙说,‘没有任剑辉,舞台没有颜色’,然而我们的人生里面,是不是也因为没有了那么一个人,一生没有颜色呢?
任白笑得没心没肺,她的名字,哪有这种深意,哪有这种故事,充其量不过表现了她过世的父母,是多么的懒散。
爸爸姓任,妈妈姓白,为了偷懒,连修饰都没有了。好了,任白,就这样。
就这样自行车上坡了,任白不得不离座踩脚踏,身体左右晃动着,一口气冲上去。
身上出一身汗,气喘吁吁,但也大快人心。到了镇上,就往邮局去,找了半天,发现邮局已经不存在了,这几年乡镇改革的厉害,弄的面目全非,不是被房地产商霸占,砌成筒子楼,就是被移动跟电信霸占,一个破邮箱就孤零零的摆在那,连支撑的铁柱子都歪了,不知道怎么没弄走。
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能寄信?毕竟这是一个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许多年前还有笔友,现在估摸着只有微信好友,跟□□好友,发信息成本低,速度快,眼睛一眨,对方的话就到跟前,打开视频脸也到了,打开语音声音也到了,唯独的是等待一样东西的耐心少了,期许少了,谁会在乎这些?
任白想到这些,有些踟蹰起来。自己兴冲冲的写了信,要送来邮寄,到了跟前,又在担心是不是能寄信了。
“不管了,寄了再说,好在邮票也贴上了,收不收的到,看天意。”她将自行车停在一边,走到邮箱跟前,发现里面有黄澄澄的光发出来。
以为是反光,还转着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不是,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不会里面放着金条……
任白吞咽了两下口水,生平无别的爱好,唯对‘财富’二字格外喜爱。只不过放在邮箱里,也不能伸手进去拿,可惜。要不把邮箱给砸了?她看看四周,感觉邮箱被抛弃了,而且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不会有民警知道的。
尽管知道破坏公物是不对的,但总觉得被抛弃的公物就不是公物了,内心里只剩下蠢蠢欲动。任白伸出了手,决定假装不小心碰了邮箱一下,先看看它能不能推倒,要是可以的话,二话不说当废铁载回家,再好好的砸烂,拿出金条。
她这手指刚触到铁皮外壳,还没怎么着呢,人家就碎了,一片片的。她跳开两步,明确说道:“与我无关,我可没有砸你,是你自己自爆。”声音很大,心里很虚。
任白怕的不行,就怕这会儿有个警察大哥跟她两腿一并,右手齐眉一举,“小姐您好,请罚钱。”她想溜,人已靠近了自行车,但有个黄澄澄的东西就这么漂在空中,太引人注意了,直接勾起了任白的好奇心。
“什么呀?不会里面塞了一张几亿的支票?不然不会这么闪。”她走过去瞧瞧,瞧了半天,又心虚的往四周看看,被人看见,面孔得发烫,老脸又要蜕皮一层。想当小年轻可以,装嫩也行,得注意方法。尤其在目的不纯的时候,要摆出一张我是喜洋洋,我是小红帽的无辜又能博得观众认同的表情,再慢慢的向目标移动。
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还伸手捏了一下,里面还蛮有‘厚度’的,有可能是‘现钞’,就是信封没有署名,这到底是寄给谁的?
再摸摸,这现钞的柔软度怎么感觉跟宣纸差不多。□□,她要向警察叔叔报告。
任白再把信封翻来覆去的看看,刚才那神光消失了,在她手里的就是一封信,低头闻闻味道,这才想起来,她鼻子不好使,从出生为止就没感觉臭豆腐跟榴莲有什么区别。
当然香奈儿跟空气清新剂的区别,她也分别不出就是了。
很简单,她鼻子失灵,闻不见任何气味。
没有人名,难怪寄不出,连退回去都没地方,放这估计也挺久的,信封都快成酱油色了,哦,是酱油掺和了水稀释了的颜色,俗称‘古铜色’。也不知道信的主人等了多久,没有收到信的人等了多久。
想想,任白的爱心发作。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做好事(主要是想给自己偷看人家的信找个好一点儿的理由,怎么说,人生也要光明正大一点儿,她得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其实她的职业也不是特别高大上,就是有句话叫做‘为人师表’,说穿了就是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
有了一个美好的理由,任白底气也足了,拆信的速度赶上移动连接了。
双手颤抖,内心挣扎,二十秒内刷一下,信封口撕了。两指头一夹,抽出了里面的信。
一看,她吼吼吼了,宣纸。展开,竖条纹的。而且还是繁体字,在这一刻任白侥幸了一点儿,不巧,刚会念。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