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山,不,如今应该叫血云山了。
笼罩了大片天空的血色云层给人极为压抑的感觉,仿佛劫难将至,但生活在水云山上的人并不担心这种事情。
曾经的攻山之战中,密密麻麻的人潮近乎让他们绝望,可在那两道伟岸,没错,就是伟岸的身影面前,所有的敌人都是那么的脆弱,如同孩子手中的虫子,被轻松碾死,即便有个头大的也蹦跶不了几下就被踩死。
前些日子,煞领着山上的青年人下山历练,只留下整日沉默寡言的猿不二独坐于山巅,那时他们还以为它会突然离去,所幸猿不二并没有这么做,它一直等到了煞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煞这次回来并没有带着那些小鬼,反而带了一个中年书生,面对其他人疑惑的询问,他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分道扬镳后他就遇到过逃跑的山门子弟以及被同盟灭门的宋志松这些可怜虫。
“让他们去拼命!”
听了煞的话,猿不二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容,对此,他也已经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最近变得越来越呆,都快变成面瘫了。
猿不二的变化,赤火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没办法插手。
没有道心的猿不二如果专注于浩然正气的话,虽然有极大的风险,但如果撑过去就能塑造一颗浩然道心,也算是不错。
但它如今修行的空之力将一切力量都融合,猿不二的心也再度发生改变,变得如同空之力的性质一样,虚无缥缈。
这就好像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头,修炼斩心之道,斩却七情六欲,不过他是自己斩断,猿不二却是修没了。
如果猿不二有自己的道心就好了,那么修行什么功法也不会改变自己,如今这种情况只能靠它自己,要是真的把自己修傻了,那就是分神期也没办法了。
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血云被染成橘红色照耀在猿不二的脸上,它的眸子清澈无痕,只有在触及云朵的时候才会有些波动。
很久以前它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闲来无事便会抬头看天,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那么做。
沾染了血气的云朵变得沉重起来,再没有先前的轻柔,只能纠结成一团浮动在天空上。
这样的云,它不喜欢!
抬手,凝聚!
炫目的血色光柱轰入云层之中,炸成一团血光,搅动起的暴风将云层绞碎成一块块的云气,在风的带动下开始向着其他方向飞去。
笼罩在了水云山上空的血云在它的推动下开始迅速消散,但残留的依然有很多,可它已经发不出第二次的攻击。
怔怔的看着四分五裂的云层,猿不二的心又空了一些,眼神也愈发的漠然。
不远处的煞看着猿不二的状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清楚猿不二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个家伙开始迷茫了。
正如许多修者那样,刚刚踏上修行路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他人眼中的天才,但很多天才都会陨落,不是死在他人手下,而是死在了自己的道心上。
很多修者都没有明确的道心,长生不老、天下无敌?
这些太飘渺了,但是,修者中有七层的想法都是这样,而他们也是最不可能成功的那一批。
猿不二的想法虽然不是这样,不过也相差无几。
自由,这个目标也是极为广泛的,对于自由的定义有很多,猿不二又没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有一颗定心丹就好了!”
煞轻叹了口气,可这里不是除妖司,也没有那几个老头给他开后门,想得到一枚定心丹谈何容易。
默默的转身离去,只剩下猿不二依然躺在原地,看着支离破碎的云...
山门遗址!
赵铁柱坐在断裂的山石上,拿着一块破烂的不成样子的黑布擦拭着手中的秋水,然而他每擦掉一层水汽就会出现新的,永远也擦不干净。
可他就好像不知道一般,依然细心的擦拭着刀身。
渐渐的,在水汽的浸泡下,黑布被浸透了,滴答滴答的低落些许水渍,但是,那水为何会是黑红色的。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黑色的破布逐渐呈现出米黄色的颜色。
原来,这布是他擦拭伤口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如今只是借助秋水形成的水汽来清洗而已。
看着变回原色的破布,赵铁柱看了一眼便丢到一旁。(“尼玛,不要了还在劳资身上蹭那么久!”某把刀愤怒的嘶吼着!)
握着刀柄在身下的山石上再度划下一道刀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百个死在他刀下的冤魂,如今山石上已经有八道刀痕,显然他这段时间已经杀掉了近千人,比起煞他们当初的战绩也是不遑多让,当然,其中的质量就差了不少。
之前煞说谁能在如今的混乱之地打下一片基业重新接受他的教导,赵铁柱自然是想要成为第一人,但是他不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只有一个人的他自然要先把刀磨快,快到足以斩杀所有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存在。
就在今天,他取得了一次实质性的进展,成功用手中的刀刃,斩下一个筑基初期的头颅,虽然因此受伤颇重,但结果依然是极为可喜的。
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还算完整的衣服换掉身上这些破布,杂乱的长发则被他随意的斩断大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