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他说过,不希望张小姐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才一直隐瞒他活下来的这个事实。”男人高高的鼻梁上一副金边眼镜,说着他就摘下了眼镜,接着道:“如果你真要看,那你就进去吧,他现在在睡觉。”
徐医生让出了一条路,声音略显凄凉。
“还是你带路吧。”季祎琛牵住了我的手,下一秒,徐医生便点点头,带着我们上了楼梯。
路上,他压低了脚步声,道:“要不是他说过不要让你知道,我恐怕早就让你过来看看了,看看他为了你,现在是怎么不人不鬼的。”明明徐医生只是平平谈谈的跟我说着话,我却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转了一个弯,他的脚步在房间门口停下。
轻轻地,徐医生把门打开,我一站到门口,只望见一个被许多仪器包围着的男人,他躺在床上,胸膛的位置全是绷带跟仪器,他闭着眼,似乎睡的并不好。
我有些不忍心进去看,脚步一直停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进去。
“他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司空烈还能说话,就证明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可如今这个模样,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我给他做了个人工心脏,但也只能活个二年,期间不能下床不能吃饭,因为他吃了也消化不了,只能吃一些流食,进去看看吧,趁着他还没有醒。”男人的话,一字一句敲在我心尖上,这甚至比植物人都不如。
我松开了季祎琛的手,自己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原来他不是因为要死了才把心脏给我,而是为了把心脏给我而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一走进去,门就被徐医生关了。
“我在外头等你。”
我瞧着季祎琛,微微点点头。
这几步,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我的心如刀绞,难受的不能自己,要不是怕吵醒了司空烈,我当时就放声大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我这刚一坐下,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上罩着氧气罩,看到我坐在这里,眼底充满了震惊。
“你不要激动,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连忙解释着,就是怕他激动。
我感觉到,那张嘴想要张开说话,可却显得很艰难,接着,他一双眼睛撇了撇桌上的笔跟本子,示意我拿过来。
原来,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靠写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的第一行字是,“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我咬着牙,用力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白叔他们都在帮我,你不用担心我。”
“你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不适应?只是我这心脏也是个残缺的,可能会连着哮喘一起传给你,你可不许嫌弃。”那只笔,被男人很迅速的写在本子上,不管是什么,我看的都会心酸,更何况他还一直是在担心我的事情。
“不会,很好,你摸摸,它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我破涕为笑,拿着司空烈的手放在了我心脏上。
就算是残缺的,这也是他把性命都给我了,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司空烈的嘴唇微微的划开了一抹弧度,“这样就好。”
接着,门就被徐医生打开了,他看见我把床上的男人弄醒了,脸色显然是生气的。
“他需要休息,好了你回去吧,他不能过多的睁开眼睛。”说着我就被徐医生拉着站了起来,然后,他又把被我移开的机器推到了床边上,这样,司空烈又被仪器包围了。
“司空烈,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过来看你的。”我没在去看他刚刚写了什么,也没机会去看,直到他朝我点点头,我这才出了门。
我几乎是,跑着下楼的,一出了这栋别墅,我就蹲在了地上,放声哭了起来,我也没敢大哭,我怕被上面的人听见,这样他就会更担心我了。
哭到一半,我的肩膀被季祎琛扶着站了起来,他用手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道:“要是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你是不是也会为我……”
“你闭嘴,我才不会,你要是变成这样,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棺材然后把你埋了!”他推开他的手,自己把眼泪擦干之后就钻进了车里。
身后的男人不依不饶,显然是把我这个玩笑当真了。
“为什么要把我埋掉,最毒你的心!”
“哪有为什么,早死早超生啊。”
把泪水擦干净之后,怀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声,我拿起来看了看,却看见了张雨娇给我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我的两个人孩子正被她绑在了一起,双眼紧闭着,嘴里到被塞了东西。
照片下面附了一句话,到上次的研究室来,不许报警不许带季祎琛,否则我就跟这两个孩子同归于尽。
这凶恶的字眼,看的我心里一阵慌乱,她到底,还是对我的孩子下手了。
我有些心慌的关掉了手机,整个人靠在车椅上,冷静思考着。
“怎么了?”
“没事,公司有事情在等着我,你开快点。”我敷衍着季祎琛,果然一听这话,男人就加快了车速。
“既然司空烈的事情都清楚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家。”季祎琛转过头,一双眸子忽然认真起来,刚刚,我不是没有想过公司的问题,可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情提这种事情。
“这个,在说吧……”
“好,我不急。”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