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白衣听到了对方的咆哮,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点小事,有必要纠结这么久吗?于是,白衣随即当机立断,给了对方回复。
瞧见这场景,阿绫顿时不能够冷静了,一脸怒火地将椅子一摔,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连随身的丈二大枪都落在了房间里,没有带上。
见着阿绫终于离开,白衣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按了按额头,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疲惫的精神。面对十万大军,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紧张,而祖师他们没有当场给出答复,其实他心中也是担心这件事情上还会发生什么变故的。可是,他现在有能够做些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在他自己想来,废了自己的武功并不会对于自己的行动造成什么障碍。可惜他终究是不了解,武学这种他曾经从未见过的东西。这并不像删号重练那么轻松,武功一废,他整个人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不仅仅是行动上受限,而且就连他的精力也是减退了太多太多。平时随时都能够运转的脑子,如今就像彻底生了锈快要报废的机器,只能够在偶尔的时候灵活运转一下,随后就会陷入死机。
“这算是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要随便抛弃它吗?”白衣冷笑着自嘲道。看着正对着床头的窗棂,那月光洋洋洒洒倾泻而下,他微微闭上自己的眼睛,终于暂得将息。
而此时,他的房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一个小口,一个纤细的身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有些不安地探着脑袋朝房间里面张望着。发现白衣似乎已经睡着了之后,那个身影有些失望,端着鸡汤准备离开。
“是无双吗?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嗯。”
欢快地应了一声,陆无双脚步轻快走进房内,顺手关上了房门。她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和自家表哥单独相处了,自从表哥被那个讨厌的女人从终南山上送回来,就一直跟一尊冷冰冰的神像一样守在表哥床边。除了当表哥醒来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再没有离开过。要不是那个女人看自家表哥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恐怕她都会担心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了。
虽然被打扰了睡眠,白衣有些无奈。可是这毕竟是这个世界和自己有着血缘联系的亲人,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所认可的亲人,多少能够容忍一些。
再说,这几昏迷的时候,这个孤单的妹妹恐怕也是担心了很久了吧。这样想着,白衣让陆无双将汤碗放在桌子上,坐到他身边来。不算太大却十分温暖的手掌轻轻抚弄着自家表妹的小脑袋,他的眼神中褪去了平时的疯狂与冰冷,终于只残留着眷恋与温柔。
何人没有温柔的一面呢?生硬果决如他,也是源于命运压迫之后才诞生的形状。所以他才想要反抗这种不公的命运,才想要进行变革,他当然知道反抗命运的进程从来不会一帆风顺,也从来不会彻底成功。可是他终究是一个少年,终究是想要一段不一样的人生,起码奋斗了之后,他可以坦然无愧此生。
“很害怕吗?”白衣轻声问道。
听着表哥的问话,无双没有强装坚强,但也没有伪饰过分的悲伤。她只是平淡且落寞地回答道:“嗯。”
“天命对于每个人都不曾公平。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我知道这不过是失败者的诡辩而已。无双,我想要你明白的,只有一点。天命是捉摸不定的,是不被人力所掌控的,往往既定好的计划,会出现各种各样你全然没有料到的意外。这些意外有些时候会让你察觉到自己的无力与局限,有些时候又会在你燃起希望的时候给予你痛击。但是你要明白,抉择天命的终究是我们自己,你可以畏惧这种天命的强大,却不能够逃避它。因为逃避,会放弃所有改变的机会。”
无双静静地听着,她并不太明白自家表哥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种她不能够理解的话,可是她会牢牢地将这番话记在心里,就像曾经范大哥和她所说的那些一样,她可是很善于学习的姑娘,终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其实白衣也不指望自家妹妹能够明白,可是他就是想要倾诉,想要说出来。他并非不曾软弱过,他只是将这软弱包裹得很好,很少显露出来而已。否则的话,他又何须认同这个其实和自己全无关系的亲人呢?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陆白衣这个身份,在他心中,他一直都是上一世的自己,一直都是。他一直坚信着上一世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那个神秘强者所溢散的意志残片之中保存着真实的自我。
哪怕其实这个自我的认知并不真实,可是他从未动摇,因为除此之外,一切都不是他的。就算他拥有着,他也不会这样认为,因为捉摸不定的天命会摧毁一起,没有什么会是永恒。
“无双,这几天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白衣好似无意地询问着,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尽失会导致自己在巍山营所塑造的威望下降,他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有乐正绫这个武道先天在,而且马上又有一千人的军事力量在手,他是不太担心有人会生出异心。但是马上金人就要大军压境,他必须了解好巍山营的具体情况,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因为他的疏忽而造成的意外。
“没有什么,李大叔一直都在忙前忙后,没有出什么乱子。”无双照实回答道。她确实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