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凝,白衣也不再说什么俏皮话,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重阳祖师的反应。大人物居移气养移体,不会轻易喜怒形于色,宗师人物更是如此。重阳祖师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勃然大怒,更不会这么轻易就做出先发制人的决断。
“你可知,太乙宫是何处?”重阳祖师终于开口说道,语气分外淡然,就像白衣之前的话并未被重视一样。白衣先是诧异了一番,随后心中暗笑,宗师又如何,不一样入我瓮中。
“不知道。”
“看来安意如并没有和你细说,也罢,老道我就和你细细说一段这番往事。”
白衣其实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更想知道重阳祖师的决定到底是什么。可是,他明白,这种事情不能够心急,面对这种宗师人物,更是如此,太过果决,就是最大的破绽。
当然,白衣不会承认,是因为重阳祖师提起了安意如,才让他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心性,来听这种老掉牙的故事。
“老道年少时求道于诸仙山名宿,后来曾宣称于正隆四年,在甘河镇遇仙,为汉钟离和吕洞宾,得授金丹口诀,遂开创全真教这一偌大教派。实际上,这不过是为了搪塞世人,掩盖真相的说辞。”
“难道祖师您的武学根基和这太乙宫有关?”白衣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可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听到这样的秘闻。想来也是,若是这太乙宫和全真教全无关系,一山不容二虎,就算重阳祖师自己并不想,日益发展壮大的全真教也会自发地将这个隐世门派给排挤出去。
就算太乙宫只招收女子,也是一样。
重阳祖师默默地看了白衣一眼,惊讶于对方的敏锐,但依然坦然承认道:“确实如此。只是当初老道碍于承诺,只得编造一个谎言以搪塞世人。但也是因为,这太乙宫传承确实非凡,若是贸然让其流传于世,恐怕不止老道,这世间也。当再无安宁。老道于此建立教派,却又立下门规,全真弟子不得进入后山禁地,正是源于此。世人皆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太乙宫的所在被世人所知,正如小儿持金于闹市,自有大盗强人不绝如缕。”
“那这可是大事,祖师可切莫不能让金朝小王子得手啊!”白衣假意大惊失色道。他如今可是觉得这真没什么不好的,正是瞌睡就送枕头来。有了这个理由,他还犯愁说服不了这位意志坚定的宗师吗?
白衣的话刚说完,就发现重阳祖师并未接话,反而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那些话确实是真的,却也是在试探自己。毕竟以自己在祖师面前的印象,这种并不关乎个人生死的事情,自己可是漠不关心的。
这老不修,还真是没白活这么多年!在心中暗骂着,白衣也没有自暴自弃,他反而是一脸正色地看着祖师,做戏要做全套,就算拆穿了又怎么样,就凭借着这个理由,重阳祖师就不得不阻止金朝小王子。
可是预想的诘问并没有来临,重阳祖师反倒是跳过了这个话题,开始接着讲自己与太乙宫的渊源。
原来,当初重阳祖师辞官归隐,下定决心求仙问道的时候,他遍寻仙山洞府,访问名师,却无一所获。最终心灰意冷之时,却在终南后山的太乙宫遗址之中发现了前人的内丹法诀,甚至还有科仪、戒律、符箓、丹药等道教秘传典籍。不过那时太乙宫的掌教还在,虽然爱惜重阳祖师的才华,却受制于门规,不能够收录重阳祖师入门。于是太乙宫的前任掌教就与重阳祖师约定,太乙宫中的典籍随其借阅却不能记录,于外也不得提起太乙宫半分详细,而重阳祖师也付出三个必须完成的承诺作为代价。
那些传承自太乙宫的道家秘传典籍,给了当时的重阳祖师莫大的帮助,甚至有些就是他成就武道先天的契机,所以重阳祖师对于太乙宫也是万分敬仰和敬畏,由此传教sd之后,就在终南山上建立了全真教,以此守护太乙宫的存在。
白衣并不知道两者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在他想来,原来太乙宫的存在大多和金大师书中的古墓派差不多,可惜这并不是神雕的世界,着实让他失望了许久。如今想来,此地比他想得更要神秘许多了。
不过,说了这么多,重阳祖师依旧没有说出白衣所想要得到的,他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是来这里听老人的过往故事的,写回忆录可以换个时间啊。
“明日,老道会召集门下诸位弟子,告知他们,你这小子就是老道要收的关门弟子。”重阳祖师收起了唏嘘感慨的面容,忽然正色说道。
“嗯额,啥?”白衣分外诧异地惊呼道。他来这里也好,还重阳祖师一剑也好,都是想要把自己给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的,怎么现在倒好,反而越陷越深了呢?这可不行!
白衣脑中急转,脱口而出道:“这可不行,我可是神鹰的人。言和才是我的首领,我没事拜你这个老牛鼻子做什么?”
可惜,重阳祖师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反而分外淡然地回答道:“身份与所学和拜师这等事无关,老道观你资质出众,收你做弟子也是见猎心喜,你若是想要继续待在神鹰,也与老道无关。就算言和,也是老道的记名弟子。”
我信你就有鬼咧!白衣在心中默默吐槽着,满心悲伤。
他可不相信这位老谋深算的重阳祖师的话,对方肯定是要借着自己当作棋子与金朝小王子博弈。宣告全真上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