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不简单。”白衣笑了笑,却不曾深究。或许对他而言,无论这位墨家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世事就是如此,无论你是善是恶,还是随心所欲万般无奈,都逃不过冥冥之中那两个字。无论是人间绝世,还是万家生佛,须知这世间终究还是天命最高,万般不由人。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乐正家的这位大小姐也同意了,那么我们是否需要商量出一个流程来,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墨家大小姐似乎权当白衣所说只是玩笑话,丝毫没有在意。她虽然并没有邀请什么江湖豪杰,武林骁楚,然而她邀请了白衣,那么自然有人会紧随而至。
不为别的,哪怕只是为了一时的名利之争,都会有人动心追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也是世间的常理,颠扑不破。
不过,白衣自然是不怕的,他既然敢来,既然不想出手,自然有一万种方法让别人无法找他的麻烦。而且他身边这位小妾,真的会像那些人所想的那样,软弱无力吗?
或许她真的会逊色言和半分,或许她真的会输给天依一筹,但是对于那些庸俗之人,她可不是那样寻常就能翻过的山岭啊。
或许有人会说,正所谓黄山归来不看岳,但是他们都忘了这句话其实还有下一句,那便是,五岳归来不看山。
五岳比不得黄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五岳会和其他荒山野岭一般泯然众人。五岳终究是五岳,也不是寻常山岳可以轻易媲美的。
阿绫,自然也是如此。
“也许我是多此一举了。”墨家小姐看了看没有回应的两人,忽然喟叹,“我原本觉得我设下这一场比武招亲,是帮了你偷换了时间,让你有时间平复自己的伤势,应对那些疯狗一样的敌人。可是,看起来你其实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你早就打算终结掉这一切了,对不对?”
“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白衣用两句截断的佛偈回答了墨清玄的问题。他承认了其实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其实这一切都没有逃出他和言和之间的谋划。
皇城司那群疯子究竟会用怎样的手段,构建怎样的套路,言和都和他一一阐述清楚了,然而皇城司却从来不清楚,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就好比当这一趟上京之旅是唐僧师徒四人的西行取经之旅,然而沿途的妖魔鬼怪都以为白衣这个少年是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的唐僧,每个人都想在他的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却不曾想唐僧肉确实是唐僧肉,然而这个唐僧,却不是那个只会念经修佛吃斋修戒的三藏法师唐三藏,而是一拳能够锤爆妖精的唐山葬。
已经恢复了破碎虚空实力的白衣,就算面对的是神境高手,又怎么会受伤,又怎么可能受伤。他所表露的一切虚弱,只不过是和言和商量好的一处剧目而已。其中的缘由,只是言和需要一个足以将皇城司推向深渊的借口。
就和上一世一样,这一世的言和也不是一个肯安分的人,虽然世道清平,没有什么恩怨值得她去倾覆。然而她也不会愿意只成为别人眼中的走狗,听着别人的命令行事。
而想要完成这样的愿望,皇城司就是她最大的阻碍。诚然,皇城司确实是一个很疯狂的组织,然而他更是皇帝陛下最忠诚的一条狗。当另一条狗渴望自由的时候,那条忠心耿耿的疯狗就成了他最大的对手。
想从猎人的手中换取自由,就必须先杀掉猎人的狗。所以白衣理所应当地成为了皇城司的靶子,或者说他刻意地做出了那些必定被皇城司仇视追杀的事情,就比如宣言威胁要杀掉皇帝陛下。
这其实就是皇城司的逆鳞,也是他们明知道不是白衣的对手,却还是要疯狂撕咬的缘由。因为他们不能放任任何一点点明确表示过的,对于皇帝陛下的威胁,否则,他们的存在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而且,当他们清楚地知道白衣确实是拥有这样的能力的时候,他们就更不可能放过白衣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被他们当做背黑锅的替补的武禁门会全然掌握在言和手中,而掌握武禁门的言和,所想的,竟然是获得自由。
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凭借墨清玄的聪明才智,她大抵是猜到了几分。再加上她又是清楚白衣和言和之间关系的人,就算这一世的言和或许是另一个言和,但是她依旧相信,这两个人之间不会不存在什么猫腻。
他们之间不会那么轻易就成为敌人,绝对不会。
不过一旁的阿绫此时就好像身处在云雾之中,茫然而无所知了,就算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确实有哪里不对,可是一头雾水的她也实在不能领会如今的局面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然而,有一点阿绫却是十分清楚的。也许明天,她所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比过往所有战斗都要艰难的恶战,恐怕如果她不拼尽自己的全力,绝对无法轻易获胜。
“你的这些事,真是麻烦死了。”想到这里,阿绫不禁开始埋怨起了自己身旁安坐着的少年,她多少有些气愤,明明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出力,却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哪怕一个从来不相干的外人,都可以轻易猜到白衣的计划,只有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知道有知道的好处,不知道也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