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竹林,精巧的竹屋坐落其间,山溪的流水汇聚而下,蜿蜒一石清池。
天依倚靠着石边坐着,眼眸盯着池间一点点涟漪波动来回,一圈又一圈地泛着。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一如她的调皮和天真,这是六月细碎的夏风,暖暖的,却不伤人。
“马上要走了?”她扭头狡黠地问道。
“嗯,缘木觉得应该提前一些,毕竟盛京城离这里也不是很近。”
回了一句之后,白衣盯着那竹林间精巧的屋子,自己当初刚来时还没有,那这里的这个应该是天依建的吧。
“想来,小哥哥初来的时候,还是个小乞丐。”
“是啊!是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
白衣回应着天依的笑语,他没有什么忌讳,只是觉得蛮有趣的。自己好像很短的时间里就绽放了无法掩盖的光芒,在这个世界里不停疯狂地野蛮生长着。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蛰伏呢?
是因为真实?还是因为让人无法拒绝的她呢?
心绪万千,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我知道你的来历,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觉得小哥哥一定是上天送给天依的礼物,所以就觉得自己应该很珍惜地对待。之后就有很多很多的没想到了,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怀疑过,也动摇过,但是最后还是爷爷告诉了我。”
她看着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眸中折射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上天从来不会随便送人礼物,如果不珍惜就很容易失去。”
白衣有些诧异,也有些茫然,最后还是无奈地苦笑:“我是个无情的人。”
“骗子!骗子!”天依恨得牙痒痒,一下子拆穿了他的伪装,“那缘木姐怎么说?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那一夜确实是她安排的,却没有想到真的是送羊入虎口,这个骗子一点儿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个无情的人。
“这终究是不同的。”白衣想要解释,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有些事情不是用言语就能够说清楚的,他的情况异常的复杂,就算他自己也不是太过清楚。
可是天依却没有继续深究,她依旧看着清池之中不断兴起又磨灭的涟漪,好似当初遥望星辰起落,其中蕴含着这世间兴衰的秘密。
“小哥哥,你知道吗?当初爷爷让我和三叔对立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做些事情。可是我终究是无法面对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世道变成怎样的人。所以我一直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缘木姐她们。”
“可是凡事都会有终结,人会有别离,事情会有起始和结果。我总想着再看看,再看看,结果到了最后,反而依旧是和我所预料的一样。无论怎样,都逃脱不了天命的藩篱。”
白衣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他给出了结论:“一切因缘都是注定的。”
“那我们也注定会分离吗?”可怜兮兮的天依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泪光盈盈地望着一脸淡然的白衣。就算是说着这样残酷的话,可是这个少年的目光都没有半分动摇。那些曾经变化的情绪,仿佛就是这张淡然面容之上所笼罩的面具,虚假,从不真实。
“我不会这么做,尽管因缘已经注定,可是我会去试着改变它。就算是失败,但是我依旧会反抗它。无论天命是如何抉择的,我的抉择一定是属于我自己的,我不会放任自己被这份天命所驱驰。”
这份执念是虚假之中唯一的真实。
天依看着他笑着,带着那份哀伤笑着,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不过面对他的时候,她总会想的多一些。她想要去爱他,结果好像真的已经爱上了他。因为他拥有这个世间最纯粹真实的心。
“你真的不打算带着黏土一起去?”白衣岔开了话题,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眸,他忽然有些难过。
“总要有人留下来,而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听说前两天,小哥哥和缘木姐她们交手了?怎么样?怎么样?缘木姐她们肯定输了吧。”
“她们都很厉害,如果不是我的话,恐怕真的会输。”
这样的狂妄的话,从白衣口中说出,可是天依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了。他有资格这么狂妄,更何况一直这么狂妄的他,也已经被所有人习惯了吧。
相比于天依喜欢谋定而后动,这个少年更喜欢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之前,先去截断它,他从来不会放任某些事情发生了以后,再去解决。
虽然这样看上去十分狂妄,可是他不愿意被天命所束缚,不愿意等待,不愿意到最后才知道答案,才知道事情已经无法该变了。
所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摔碎给别人看,那么,不去摔碎它,不就好了。纵然这世道总是不尽如人意,但是他还是想要和它战斗,总是叛逆地想要去改变些什么,哪怕撞了个头破血流,也是在所不惜。
所谓固执,就是哪怕他无法改变这个世道,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他。
“那么厉害?缘木姐她们和我比试的时候,就总是不用全力,害得我每次几下就赢了,真的很没有意思。”
“这大概就是差别对待吧,毕竟,我是吃了不死药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死不掉的。”
“可是我还是想问,不死药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你个吃货!”白衣没好气地看着用看食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天依,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说不死药味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