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指责你什么,我只是不屑你的怯懦。”沉默着听完春水生的咆哮,白衣依旧是漠然。他跟老爷子压根不熟,也像春水生所说的那样没有执掌洛府,称霸天下的野心。他想要掌控整个洛府,只是为了天依而已,他自己全然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因为这一切,太过麻烦。
俗世凡尘,爱恨烦忧,一一缠绕,不如了断。
他是如此自在无忧的一个人,又何尝想要为自己套上什么枷锁。
“如果你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光明正大地同我竞争······”
话一出口,白衣忽然蹙着眉头想了一想,颇为惋惜地继续说道:“虽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至少天依不会恨你。”
“她明白什么叫恨吗?她能知道什么。”春水生一脸鄙夷,他瞪着白衣的眼睛,像是嘲弄地说道,“她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是活在金瓦楼台之中的公主殿下,她又如何能够想到这些阴险诡诈的事。”
“我既然做了,自然不怕她恨。而且她有什么权力恨我,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
看着那副已经彻底陷入了自我膨胀的面目,白衣只能感叹,人心的变化,只要瞬息,便可以是沧海桑田。他执剑伫立,身形如风,漠然道:“果然,我还是蛮讨厌你这种人的。”
面对失败的不甘心,面对绝望的不服输,最终让这位曾经自己欣赏过的朋友成为了最痛恨自己的敌人。说实话,白衣心中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他从未想过要去争取什么,却依旧成为了别人眼中最为碍眼的拦路石。
世事弄人,莫过于此吧。
“不如让我们赌一把吧,你既然说天依什么都不懂。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到时我也不拆穿你,我们看看她是作何反应,怎么样?”白衣忽然收剑回鞘,放弃了眼前能够将这个家伙杀死的机会。
那份信任的笃定让春水生万分疑惑,他想不通为何面前这个人要放弃这么好一个能够杀掉自己的机会,反而去赌什么天依对他的信任。难道他和自己一样,其实并不相信天依,想要借此试探小姐对他的态度吗?
思索了良久,春水生依旧是忍不住地质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我都对自己的智慧抱有自信,那么我就想看看,天依是否会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看着漂亮的花瓶。也许,她能够给你一个惊喜也说不定。”白衣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或许只是在刺激面前的春水生,毕竟他眼中对于天依的信任全然做不了假。
看着春水生还在犹疑,白衣又继续劝说道:“反正就算我一剑杀了你,再叫天依过来,也不过是多费了功夫而已。只要剥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她们还会认为是我给你换上的这身衣服的吗?或者说我剥不下这张人皮面具,墨水就剥不下了?既然结果其实都一样,不如为自己赌一把生机。”
为了让春水生同意,白衣更是加大了自己的筹码。
“我说过了不会拆穿你,自然就会信守诺言。如果天依自己不能发觉的话,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开口澄清。虽然我们如今份属敌对,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并非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面对这样的诱惑,春水生真的动摇了。他确实是被白衣说服了,他知道白衣连九品圆满的龙王爷都能够杀死,自己如今还只是七品初,又怎么能够幸免。既然怎么样都是死,那还不如和他说的一样,最后赌一把。
反正他派去找天依过来的人,其实已经去了,自己在这里不过是拖延时间,为了更好地布置这个阴谋,让面前这个人身败名裂而已。
但是这一点,春水生不相信面前这个人看不出来,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地配合自己呢?难道说,只是为了证明他到底有多么信任小姐吗?春水生不明白,他头一次,发现了就算穷尽了自己的智慧,也难以揣测的事情。
默默地戴好那张人皮面具,春水生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为了这一局,他可谓煞费苦心,绝然不能再失败第二次!
白衣似乎并不为之所动,打定了主意要和春水生赌这一局。他知道春水生一定安排了人手去通知天依,也不去问天依何时会到。春水生一个七品初,在知道自己杀死了龙王爷的情况下,还敢于用这种法子坑害自己。既然不是认为在武力上能够胜过自己,那么就一定是做好了各种将这个误会坐实的打算。
毕竟自己再怎么强,在和龙王爷硬拼一场之后,也很难从天依和五方神的手中逃脱。可惜,这位机关算尽的聪明人却是真的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也是错估了天依的智慧。
或许对他而言,天依只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天真烂漫的吃货公主,但是在白衣眼中,天依则是一片无比广博的智慧之海,因为她懂得上善若水,道常无为的大智慧。
时间缓缓流逝,相对于白衣的闲适淡然,对面扮作洛老爷子的春水生就要显得紧张多了。他们都在等待最后的审判,来自于那个洛城真正的继承者的审判。或许会生,或许会死,谁也不得而知。
“到了。”白衣的神念一如既往的敏锐。
他看了看那个“洛老爷子”眼中紧张的神色,骤然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想要干甚么。
天依和缘木她们刚刚踏进这宅邸的大门,就看见了白衣和“洛老爷子”的对立。然而下一刻,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