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神色淡然地走出了黏土的宅子,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起码对于那个黏土不肯告知的五方神的秘密多少算是有了些头绪。而且不出他所料,铄金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他,看样子是被天依有意留下来的。
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不过筋骨中那难缠又傲娇的剑意确实让他不得不暂时服软,有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做保镖,其实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略过了铄金那一如既往的嫌弃的眼神,白衣这样自我开解着。
实际的情况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起码白衣觉得在这暖风醉人的春光中,有铄金陪着自己一起走向回家的路,还真的挺温馨的。他嘴角微微翘着,不理会铄金抗拒的眼神,颇为得意地弄乱了她的头发。
然后上演的,就是一段鸡飞狗跳的追逐。
清月如勾刚刚浮上天幕,此情此景,应是相映成趣。
可惜没有什么乐趣能够长久留存,在这嬉闹着的路途中,一位不速之客就将白衣拦在了洛府的门口。这位不速之客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锦缎蟒袍,虽然生的年轻,却尽显霸者气度。简单来说,就是他堵了门,不让白衣进去。
“我要见天依。”对方的话干脆利落,直指核心,就像他说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一样。白衣还没有说什么,铄金就已经不乐意了。她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你可以说见就见的。
翻身腾越上了屋脊,铄金转瞬持弓在手,眼眸中刺骨的杀意就将对方锁定。而后的一个呼啸声中,陆陆续续十几个黑衣人赶来,自发地将这位不速之客围了起来,作为江南武林的领袖,洛府又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
白衣颇为赞许地看了铄金一眼,她擅长的是远攻,自然要与这位一看就是近战狂人的人拉开距离。不过仔细端详了一下,白衣觉得这个人其实并不是过来找麻烦的,刚才的无礼之举只不过是自身的性格所致,毕竟,对方一看就是什么趁手的兵刃都没有带,也没有带什么随行的打手。
当然了,或许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吊打一切也说不定,仔细想来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面对杀机四伏的围困,对方显然没有多少在意,反而盯着一脸悠闲的白衣,硬邦邦地问道:“你是谁?难道你就是洛府新来的那个管事?”
白衣被他的问题问得颇为好笑,说到底,面前这个人也只是一个分不清场合,看不清状况的蠢物而已。白衣的脑中已经补全了一段这个蠢物受人挑拨,被人欺骗,然后到洛府门口寻衅滋事的桥段。话说,这人是得有多蠢,才会到洛府门口寻衅滋事,简直无法想象。
“从来没有人敢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看着白衣的嗤笑,对方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不过这个时候白衣才发觉了对方起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一身磅礴的内气释放出来简直可怕。
看着对方脚下深陷了三寸的青石砖,白衣皱了皱眉头,虽然这内气运用方面很粗糙,但是这得有多么磅礴的内气,才能够硬生生将脚下的地面一并压碎而且深陷其中呢?
“孙伯符?”白衣脑海中忽然冒出了黏土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两个需要谨慎应对的人的模样,他还记得黏土当时的断言,这一位还真的不会等到七月试的时候再来找他。
侧身撤步,边思考边闪过了这位小霸王的拳头,白衣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他的身后铄金早已经蓄势待发了。
白羽穿风,铄金的箭术依旧是那么的让人惊艳。
道道流星一样的箭矢穿行疾驰,精准无比地拦截在了那位小霸王挥向白衣的拳头之上,虽然并没有将那双铁拳洞穿,但是却逼得他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攻势。
白衣当然还是对这位小霸王抱以冰冷的嗤笑,他才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既然提前来了,让铄金她们将他就地解决了,其实也不错。
可惜这只是美好的期望,攻势被阻的小霸王目光冷彻,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他身上锦缎蟒袍骤然崩裂,一身骁龙盘结的肌肉瞬间抽动,近乎一尺的护身罡气骤然显现。
铄金的眉头轻皱,她倒不是担忧自己的箭矢能不能洞穿这样的罡气,只不过她终究不是那种正面硬刚的类型,而且这一身骁龙护身神罡也是让她清楚了对方的身份,除了平津道的那个呆霸王,谁还会傻乎乎地到洛府门口闹事。
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和白衣同姓的伪君子到洛府上门提亲的时候,也是这个呆霸王过来闹事的,只不过现在武功是越来越高,人也是越来越丑了。
且不提铄金现在心中的臆想,白衣觉得自己处境很不好。显然对方确实是天赋异禀的那种人,白衣也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罡气,他当然知道内气可以凝练成罡气护身,可是这么厚的罡气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
新月渐上中天,洛府门前早已经破烂不堪,这么长时间的躲闪让白衣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又被人暗算了。他拖了这么久,而天依还没有到,显然是已经被某些人拦住了。而一直用箭矢帮他拦截那一记记霸道无比的直拳的铄金,额头上也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并不是她擅长的战法。
前有强敌,后无援手,他应该怎么办?
白衣朗然轻笑,那周身跃动鸣响的筋骨似乎已经为他说出了答案。他纵身腾越,犹如一只仙鹤猛然振翅,暂时脱离了那位丝毫不见疲惫的小霸王。
“暂时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