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凝视,白衣看见了那翻卷好似水花的剑气,他无所畏惧地绽放出了一个最明媚的笑容。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游龙衔尾的剑柄,犹如老僧禅定,而悬于半空的双脚骤然发力,仿佛踏在了什么不可知的物件之上,身影疾驰。
锋芒毕露的剑光漫随流水一样的剑气,白衣身形斗转,可是那双朗若星辰的明眸却一直死死盯着别南月身后的东方晴。这一段身法几乎令人叫绝,在场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过,一个三品的剑客竟然能够拥有这样惊艳绝尘,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身法。他几乎是在那流水一般的剑气之上上下起舞。
天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知道白衣说出那句话,确实应该是有把握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看到,这样动人的身法。任凭别南月的剑气流水如何漫卷,白衣的身影都能够在其中肆意穿行。
如果说别南月的剑气是汪洋之中不停往复的怒涛,那么白衣的身法就是在汪洋中肆意畅游的蛟龙。
但是转眼天依的心情就开始有些紧张了,要知道白衣所面对的决然不只有别南月一个人,虽然对于天依而言,东方晴是不过如此,但是不过如此的八品依旧是八品。更何况天依看见了东方晴剑法的起手式,那一朵血色的残花凋零之下,片片花瓣之上都蕴含了惊人的杀机。
血色的剑影在流水般漫卷的剑气的掩护之下,刺向了骤然加速的白衣。残花凋零,唯死而已。这一剑绝对不容轻忽,那么白衣是否还能够躲得开呢。
水势变化无常,一味的躲闪肯定不是办法,但是白衣这样,却不是为了避开那些剑气。他只是在体悟对方的剑路而已。
万事万物皆有轨迹,白衣深信这一点,所以他在探查这流水一般无常的剑气之中所蕴含的轨迹。俯首回转,七星龙纹的剑刃与那血色的锋芒交相辉映,白衣挥动了他到如今为止所出的第二剑。
这一剑要叫花容失色!
平直的剑刃贴着血色的剑影,白衣好似解牛的庖丁一样,顺着那花瓣凋零的纹路一路向上,寻到了东方晴握剑的手腕。
“这落花流水的意境确实高深,可惜你们没有默契。”执剑的少年轻笑道,面对这样的围攻他竟然显得无比轻松惬意,一副前辈高人指点后辈的模样。
只是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些纷繁凋零的血色剑影就骤然坠落。尽管白衣并不在意,可是这些凋零的花瓣坠落之后,雅间的地面瞬间就被剑气破碎,激斗的三人同时坠落,正好看见了别南月之前撤退却听到了声响又折返的手下。
这下可是弄巧成拙了!天依看了看少年如今所陷入的危局,身形腾越,飘然若仙地停在了白衣的身后,准备出手帮他。
“不用,你只要看着就好了。”白衣轻松地拒绝了身后公主殿下的好意,这么刺激的事情,刚好适合他热身。否则不白瞎了他想起了那些早就被自己舍弃遗忘的东西。
这楼下的客人早就四散一空,空余下凌乱的桌椅板凳。白衣站在一张四方桌上,看着分列四周将自己和天依围将起来的敌人。
刚才一番斗剑,别南月真的见到了对方的难缠之处,那种精细入微的剑术简直太可怕了。虽然自己流水一般的剑气都被对方躲开了,可是别南月知道这并非是对方的底线。如果不是这个少年并没有使用内气,他都几乎会错以为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个返老还童隐藏身份的老妖怪。
“你到底是谁?”东方晴神情凝重地问道,她不相信能够破解她东方家传承剑术的人会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少年。这一刻她甚至以为对方是东方家的宿敌,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能够一眼就看出她剑招中的破绽。
“我就是我啊!”白衣神情淡然,身形安稳如山,他指了指自己,说道,“陆白衣,记住这个名字,如果阎罗问起,你们可不要做一个枉死鬼。”
白衣的嘲讽显然依旧威力十足,虽然别南月和东方晴无比忌惮面前这个不动如山的少年,但是他们并不准备立刻出手,而是示意站在东南角的四名死士和东北角那两个用毒的高手来拖住少年。
只要他们找到机会,逃得性命,以后自然能够弄清楚这个少年的身份。
或许只是一次短暂的交锋,白衣就摧毁了这两人的胆气。因为他几乎是以最令人绝望的姿态破解了他们最得意的传承剑术,虽然因为一点意外没有彻底解决,但是这两个矢志复仇的人也不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赌,白衣杀死他们的几率。
看着向自己杀来的四名死士和那飘在周围的无数彩绘毒烟,白衣摇头叹息,他目光如电地盯着那两个已经被彩烟笼罩消失的身影,无比肯定地说道:“我说过要杀你们,就不会让你们逃走的。”
四柄形质、大小、重量都一致的重剑齐刷刷地向白衣劈来,那四名死士眼神全无波动,他们完全没有留下回护自身的准备,就是要和白衣以伤换命,拖延时间。作为死士,他们自然是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样勇烈的招式却无法令白衣有丝毫动容,七星龙纹的剑刃平直如山,骤然将四柄重剑齐齐架住。纵使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四名死士也因为这超过他们常识的景象而骤然诧异。怎么会!他们可是五品,不说这四剑之中包含的内气,就说光凭借四名壮汉的气力,也不会这般轻易被架住啊!
没有留给他们回神的时间,白衣松开了自己握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