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安氏冷笑一声,“你既然早已经定亲,何必许诺娶我,既然许诺了我,为什么又要同梅芷芙成亲?你知道我当初认识梅芷芙的时候,有多么心痛吗?明明恨不得掐死她,却还要虚与委蛇同她交往,才有机会见你一面,可你呢,我走到你面前了,你不认得我;我嫁给你了,你半点不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与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陶梦阮看了靖国公一眼,先前听的大多是旁人的议论,安家曾经败落了一段时间,再次走入京城贵族圈子时,安氏刚刚十三四岁的年纪。那时安氏一个小姑娘,不同同龄的小姑娘结交,反而追着靖国公夫人梅氏里外跑,接着安氏就做了靖国公的继室,许多人明面上不好议论,暗地里都骂安氏心机深沉,骗的梅氏的信任,最后取而代之,也不知梅氏的死跟安氏有没有关系。安氏多年来从未提过这一段往事,旁人骂她恶毒的话也都照单全收了,陶梦阮却不知,原来是靖国公早年惹下的桃花债。
靖国公听过安氏的控诉,似乎细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情况,才开口道:“当初你八岁,我十五岁,我无意间撞见你沐浴,这才许下娶你为妻的诺言。我知道我早已定亲,但芷芙是有心上人的,我有心成全他们,只想着退了亲再迎娶你便是。只是我再次去寻时,你舅舅说你意外失足,已经过世了,我自然不便再提这件事,后来芷芙的表哥另娶,我与芷芙成了亲。你说我言而无信,可你舅舅亲口告诉我你死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你联系到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可你,就因为这个,害死了芷芙?”
“……”安氏僵在原地,她幼时曾在舅舅家住过几年,也是在那时认识了靖国公。舅舅家原本也是官家,但以为有罪,被贬为庶民,只是那时安家被流放,舅舅家更好些,才将她放在舅舅家。后来安家平反,祖父和父亲都身居高位,但舅舅家依然是罪民,她被接回安家时,父亲不愿舅舅家牵连安家,要舅舅守口如瓶,为了以免万一,只是养在他们家中的小姑娘已经病死了,这才有毫无瑕疵的安家嫡女。
因为那一段往事,家中对她也格外疼爱纵容些,她享受着那份好处,却从未想过,她与当初定情的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我,我只是爱你……我怎么能忍受,你那样温柔的对待另一个女人……”安氏一直以为靖国公对不住她,她阴阳怪气,她恶毒骄纵都是靖国公欠她的,可即便如此,她也忘不了从小到大的那份爱恋,知道了当初的真相,她便有些后悔这些年留给靖国公的印象。没有人希望心爱的人眼里的自己是个恶毒到可怕的女人,看着靖国公冷成责备的样子,安氏有些口不择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纳那么多妾室?你不爱梅芷芙,为什么要对司连瑾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