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垂,河谷里是浓重的醉鱼草的腥味。在河谷的乱石滩上,狰狞的树杈上绑着干瘦的野鸡、兔子和同样干瘦的女人。巨大的篝火堆旁,年老的巫师带领着头上绑着各种兽角的人在对着即将化开的河面做着奇怪的祭祀。他们不停把水泼到女人身上,将她冻得哭喊哀号,但其他人保持着庄严的样子,对女人的反应不闻不问。
典礼到了天完全黑透才接近尾声。篝火还在燃烧,人已经陆续散去。他们陆续爬回不远的河岸上的岩洞里,点亮了哪里的点点火堆。
女人应该被冻僵了,但他们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一个走在最后的男人故意踢散了火堆,然后靠近女人,开始给她的脚松绑。但只是松到腰间就停止了。男人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贴上前去。然而,女人却一脚把他踢翻了。
男人像个虾米一样在地上扭曲了半天才爬了起来,艰难地站起来后,恶狠狠对着女人说着什么,随后捂着下身痛苦的离开。只留下女人和一只野鸡,一只兔子伴随着旁边的枯骨乱石在冷风中颤抖。
远处的树林里,王川带着几个头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敢怎么动弹。他们刚才移动了一下,鱼腥部的人就往这个方向看了好几眼。他们只能等鱼腥部的人都离开了河边,才敢悄悄的离开。
他们走了四天,下午刚到这里。把营地远远的安排下来后,几个头目先来查看地形,以便确立攻击的方案。在没有强光和夜视仪的情况下,晚上进攻和找死无异。对方对地形比自己熟悉,只要他们躲进黑暗里下黑手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这个时代最好的进攻时间是早晨。那时候他们人还没有外出,光线也不算问题。而且一般不会有什么外出未归的人这个时候回来。
几个头目悄声商定了各种进攻的方向,树皮争着从河滩的方向进攻。要不是王川眼疾手快拉着,说不定他已经冲下去救那个瘦女人去了。
有时候眼缘这种东西莫名其妙,树皮分明都有老婆了,孩子也不小了,看到那个女人踢翻了男人,他便像发情的公牛一般激动了起来。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那个女人能不能熬到天亮也有未可知,也不知道他激动个啥。
孙子兵法说十而围之,就是说最好比敌人多十倍的情况下才去围剿敌人。不过现在这边和对方的人差不了多少,比虎几人商量出来的作战方案依旧是围剿。
他们打算雕笛部落的人和比虎带的人从河谷的东面攻进去,算是正面进攻。树皮带着人守住河的北面,也就是河滩的位置。石角带着人包围西面和南面。这么一来就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只是会不会让困兽拼命,他们就不考虑了。每每在这种要战斗的时候,他们总会把王川当成小孩子。不会过问他的意见。
王川等他们商量完才道:“这么一场打下来要死多少人你们有没有算过?这里不是嗷人氏的岩洞,前面有几个人往前冲,压住了势头就能将人堵住的。”
众人这才想起这边还有个足智多谋的长老。有些尴尬的挠头。
其实他们的方案也没什么大错,只是他们不知道围三阙一的道理而已。而且既然是战斗,就要把所有的东西用用到极致,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小的伤亡。南面是山崖,要爬上去比较艰难,这里改由王川带着那些妇人和大鼓虚张声势。西面还是由石角负责,不过是在西面设伏,先不露面。这么一来,就能形成围三阙一之势了。鱼腥部的在不知道鼓声为何物的情况下,反倒容易被鼓声惊吓,向西面跑。等他们忙于逃命,无心应战之时,石角再带人杀出,就容易造成二次杀伤,将对方的有生力量消灭干净。
和他们讲反复讲了这些道理,不过他们依旧将信将疑。比虎担心王川这边的力量太薄弱了,容易被人伤到,直到王川给他展示了一面盾牌,他才服从了王川的安排。不过还是安排了部落两个男人给王川当护卫。
鱼腥部在这一夜睡得分外香甜。天亮之前,各种野兽烦人的叫声不知道为何忽然消失了。直到一声雷响打破了沉静,才有人意识到什么,有人迷迷瞪瞪的爬出岩洞,看到迷蒙的晨光里,有人在给河滩上的女人喂食着什么,还给她披兽皮,他们才要感叹一句这女人命真大或者问一句谁在多事,就有弦响和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将迷瞪的人射倒地下。
守夜的人每个部落都有,弦响的声音让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守夜人警觉了起来,连声发喊后虽然也被比虎一箭放倒,不过其他岩洞中已经有人冲出来了。
比虎带着的人此时已经冲到了最近的岩洞口。他们有人继续向远处的人射箭,有人则堵在身边的岩洞口,用长矛斧头和弓箭对着任何一个往外冲的人身上招呼。雕笛部落的人冲得最是勇猛。他们先射完两轮箭之后,就丢掉了弓箭,然后拿着王川配给他们的斧头砍刀甚至铲子就冲到每一个岩洞前去。有人出来就招呼一顿,没人出来也三五人配合着钻进去砍杀一顿。
在他们往前冲的时候,树皮带着人在河滩下一轮轮对着远处的岩洞放箭。那些人只要冒头就会被箭矢招呼一顿。有石矛盲目从岩洞里飞出来,可是树皮带着的人眼睛都不斜一下。那些没有看好就丢出来的石矛一点准头没有。
最大的那个岩洞传来一声怪异的呼喊,然后跟着很多人大声应和,便有人顶着石板悍不畏死的冲了出来。这些人冲出来后,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