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由正直善良的雯灵组成的国家,阴谋也许的确没有生存之地。提出阴谋论也着实是对岭国的一种污辱。若是真想对泽雯灵怎么样,女王弹指便可完成。身处于岭国的泽雯灵不过十几个,完全处于“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处境,女王需要兴师动众特意挖个坑让我们跳吗?退一万步来说,女王就算有阴谋,也不至于让所有岭地官员愿意配合。雯灵之中也许会有思想不那么正直善良的存在,但大多数雯灵忠诚而纯洁,这正是雯灵长生不老的原因。
“可商袅为什么要帮我?”扬启提出最后的疑问,并且补充道:“那个护卫您也见过,他似乎并不喜欢我们。”
“雯灵做的事会有自己的道理。商袅给你指明方向,或许有帮助你的因素在内,但他必然也想通过这个提议得到什么。”想起这个常能在公主妤身边见到的护卫,易慧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总觉得商袅愈加频繁的出入在公主身边,是在暗示着什么。而且还与乞婚函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以岭国继任亲王的经历来看,商袅此时的角色倒真有些像曾经的婨亲王。而他对泽雯灵的敌意若是因为这个,那就说明……
不可能!绝不可能!霜雪王至死都没有做过算计他者的事,怎会在临终前为难婨王和公主?
易慧几近慌张的打消了脑中的可怕假想,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在聆听会上提请诉求。当然,他也没忘提醒目前可以在岭王宫自由行事的扬启:“有机会的话,打听下商袅的情况。”
假如易慧没有打消可怕的假想,而是综合泽地的情况和婨王对于婚约的承诺深入思考,他很快便会发现二国婚约的问题出在哪里,也会更早掌握真相,提前做出应对。这样一来,泽王后将提前诞生,泽地也将随着王后的到来,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应对兽族危机。可对霜雪王的深入了解,让易慧下意识认为这种假想不可能会与霜雪有关。
霜雪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完全先保自身利益的事?绝不可能!刚抓住真相展露出的毫厘触角,易慧便因恐惧和雯灵惯有的正直思维,放开了得来不易的窥视真相的机会。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你不趁着触及它的时刻更加深入,它便光速溜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随着易慧强行驱散了假设的行为,真相再次成为只展露在乞婚函诏上的零乱雯灵文字——写下它们时,霜雪已经精力不济,可他咬着牙用尽毕生最后的力气,做出了这件完全不为岭国考虑的大胆举止。为了泽国和弗蚀,他没有选择。
直到几天之后,乞婚函被盛开于易慧面前时,他才在巨大的震惊后逐渐找回理智。
我早该想到,我应该在关进困牢中就想到这个结局。只有这样婨王才愤怒到囚禁所有前来乞婚的泽雯灵,也只有这样,婨王才会做出对泽地不闻不问的举止。
那一刻,泽地最高官员深深责备自己没敢大胆假设下去。在愧疚与自责因泽地实情的逼迫逐渐转变为信心与赞赏的同时,他也下了与扬启同样的决心——不把王后带回去,誓不离开岭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易慧正忙于思考聆听会可能造成的结果,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以泽王使者的身份去聆听会上要求正义吧。”易慧作好了决定,他还滴水不漏的补充:“岭国可能会以雯灵非百岁不成婚的惯例来拖延。若是他们这样说了也好,让他们先开始通婚帖,把婚事以公函的形式坐实。比起婨王避而不见,婚事了无尽展来说,这样至少有个了盼头。”
一旦以国家形式的公函交结通婚帖,承诺就不再是一句空话,也相当于把公主用公函的形式带回了泽地。
扬启不再有疑议,开始询问聆听会的注意事宜。第二天下午,离开望崖堡的扬启自觉形象完美。他穿着泽王使者该有的精美外袍,带着泽国议会从仓库里提出来的国王使者项链。项链由不知名的钢制物质制作而成,上面缀着不少与泽湖颜色相同的碧绿宝石。说实话,这个重量带在脖子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但为了以示隆重,扬启又怎会在意这些小问题?
作为目前唯一一个被婨王赋予“行动自由”权利的泽地官员,盛装的他义不容辞独自走向庄严屹立于山腰位置,外形完全就是一个正正方方的石盒型建筑。虽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果将是什么,他还是愿意为了泽国冒这个风险。
大不了被婨王关起来,反正雯灵不杀同族。而且,关押泽王的使者性质可比关押官员要严重的多。公主能释放泽地官员,多半干不出来关押未来妹婿的事。
越想越觉心安的扬启耐心的等待在指定的位置,等待着传唤。出乎他的意料,或许雯灵都有着“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能不给王者添麻烦就尽量不添”的崇高觉悟,扬启没等多久便有穿着官服的岭雯灵领他向殿内走过。随着引路者的脚步,他穿过了放置着道专雕像的外殿。
传说中的神灵到底是何模样,扬启现在没心思停足观看。身负任务又是无神论者的他想当然的认为神灵的模样出自雯灵的假想,便没有抬头去看雕像顶部的样貌。只是通过不经意扫到的雕像底部,他猜到了规模不会太小。
从雯灵对神灵完全狂热的崇拜来看,与他们打交道最好把神灵摆在心间。扬启很努力的把神灵塞进了内心,让这种他根本不相信会存在的生物,在心底与规则平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