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再微弱,也不会阻拦妤做应该做的事。看着信鸽带着信函往西边飞去,妤没有去甲板上了解护卫的训练情况,而是请来了各船的船长。
“顺着绿叶河进入虔国后,我们极有可能全速前进。可是虔国一向对岭境颇为友好,只怕虔国在岸边安排了迎接仪式。”对着虔国地图无奈的摇头,妤指着河道最窄那段问:“是否可以在保持进行速度的同时,不至于惊扰到岸边参与仪式的人们?”
“会有点难。”首船的船长叹息道:“河道太窄,保障最快速度已是困难。浆动时无法确保河水不溅到岸边。”
“从虔国进入泽国,航道是最快的路吗?”侧脸问了身后的两个讲师,得到肯定答案的妤双眉深锁:“那就只能欺骗虔国了。告知虔国,我们会比原定的时间再晚上两天到达。”
即要确保速度,又不至于惊扰到岸边的人们,用虚假的到达时间与欢迎仪式错开显然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虔国会根据船队到达的时间举办迎接仪式,而告知虔国的时间比船队实际路过的晚了两天。早在仪式举办前两天,整个船队便在毫无他力干扰的情况下快速路过。当然,时间的真相终会随着船队的出现被所有虔国人知悉。但这并不会影响船队的行进速度,只是有负于虔国的一片热诚而已。在保障速度最为重要的情况下,也只能辜负虔国的迎送礼仪了。毕竟岭泽二地都有能力给虔国更好的补偿。
除了一两个知情的官员之外,没有谁知道妤急着到达泽地的原因。而泽地王后认为此次航行速度更重要,所有官员选择相信。简单的会议便在没有反对的声音中宣告结束。至于如何补偿虔国的话题,妤不再参与讨论——这种外交方面的事由易慧亲自主持,她相信近邻虔国的泽地雯灵更明白人类王国的需求。
距离虔界不过半天行程了,我能做的都做完了吗?
妤站在船首眺望,在各式声音环绕于耳边的情况下,细细整理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再一次确定自己已然做完了所有能在船上进行的准备时,她才转身发现央杜站在身后不远处。
“入夜后便能进入虔国边境了。”不久前还在陪着“后之队”操练的央杜穿着皮制的盔甲,手中仍拿着武器。他用复杂的神情半自言自语的发问:“不知进了虔境,是不是就能收到泽国发来的回函。”
“一定会的。”妤抬腿向着自己的舱室走去——她已将擦拭齐全的作战装备尽数摆在了自己床上。虽然见对泽王前,她希望自己不需要使用到最实用的那套。
雯灵经常会感叹世间无常,仿佛道尔在创造这个世界时,便将无常的烙印打在各个角落一样。而所谓无常,正如道专的离开出乎所有生灵预料一般,虔国边境见到的情景也出乎所有雯灵的意料。不似妤的设想,人类官员带着泽国书写的回函在边境处迎接,实情是几个神态凝重,穿着泽地服饰的雯灵站在了人类官员的前方。他们远远的便对着船队挥手,引得船上所有的雯灵都带着疑虑在船边观望。
雯灵族可不似其他种族,有远赴异地迎接亲眷的习惯。即便来者是王后,泽雯灵也应该在绿叶河开始属于泽国的位置等待。走水路返回的信息早就由易慧借信鸽传回了泽地,就更该按照一贯的做法行事。反常即是妖,反常即有变术……
扬启的心沉了下去,感觉自己连直面噩耗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退回船舱,做好心理准备再出来迎接不好的信息,可谁都没有给他机会。
“父亲?”看清站在最前的泽雯灵后,扬启更觉糟糕。由专司水利的泽思然跑来等待船队,一定是信息反常到必须找个让我们绝对信任的生灵来。从泽王使者生父嘴里面说出来的信息,也更能让王后相信。总之,泽思然不可能会因泽湖泛滥淹了王宫的信息赶到这里来,必然是事态严重到一定程度,才会让水利官员丢下本职工作。
做好最坏的打算,扬启苦着脸走近登上甲板的泽思然,引着他走到妤面前时,他还没忘向王后说明对方的身份。
妤是何等生灵?听说来者是央杜的父亲,原本明亮的碧眸便失了光亮。
“到此为止。”带着后冠的妤果然抬手,阻止泽思然进行官员首见王后该行的冗长礼仪。隔空作出搀扶的姿态,她决然的说:“直接说出了什么事。“
“收到陛下您将返的信函,第二日便传来隘口被兽族袭击的消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万兽军从隘口西北面直闯我境,一日间便占了慕林。泽王当晚便率战车队赶往慕林,至今杳无音讯。”
慕林是靠近涌迎隘口西面的地区,那片地区生长着不少树木,居住着喜欢森林的泽雯灵。扬启上次去涌迎隘口时曾策马路过慕林,并在一间树屋中休息过。或许是长期受临湖地区潮气的侵扰,慕林生长的树种较之其他更有抗潮性,并被冠以泽国的国名,称之为“泽木”。泽木同时也是喜好航海的港国最青眯的木种,若不是树木也有一套砍伐的规则,港国必然会要求泽国将所有的泽木都用来构建船口。
当然,树木终究是死物。泽木生长最多的地方被兽族闯入,扬启最担心的是泽雯灵。就算不担忧长居在慕林地区,数量约三千左右的泽雯灵,失去音讯的泽王弗蚀也身系他回归现代社会的大事。
我要赶去慕林找到弗蚀,没有他我会腐烂在这里!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时,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