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启当然这话非常正确。可他不敢在妤面前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不为自己的生灵也不会为他人”是正确的,不就是侧面认同雯灵为他者牺牲是虚伪的行径?无论从情感还是理智来说,扬启都没办法给雯灵带上扣上虚伪的帽子。更何况,对面坐着的还是一个雯灵。
“我认为是正确的。雯灵为他者做的一切事,都可以说是为了自己。为了做一切我们认为对的事,为了坚守我们的信仰。不是吗?”没等来回答的妤隔空做了一个拍肩的姿式,柔声说:“你做的事,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信仰吧?你是个雯灵,会厌恶他族不违规的行径,从而不希望他们得到更多助力继续下去。你爱你的国家,你希望它变得更好,于是你选择了为它争取一个更适合的王后。央杜,以你的立场来看,你没有其他选择。或者说,你的爱与正义感,让你必须做这些事。”
有损岭国有损公主的事能得到对方这样的理解,扬启被触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张了半天的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在,王后并不打算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现在的我也没有选择。”她惆怅的转头看了一眼前方,冷静的指出:“与他族接触和族内接触完全不一样。要让他族愿意妥协,我们就要先妥协于他们的方式或者说规则。避开其他雯灵尽快与他族达成共谋,甚至是用利益收买这种事都要做。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扬启很想说:您完全不必说服我。你想的办法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不然也不会帮着您一起坐在这艘该死的小船上了。噢!不止,当然不止这些。雯灵之外的种族除了隐族有些特殊之外,其他的种族要么便是人族演变而生,要不就是向着人族靠拢的种族,而人族的只要利益够大就可以随时抛弃的所谓规则,整个雯族只有我最了解!别说是以利诱惑和私下勾结这种小技俩,您想怎么玩我都支持,只要是为了雯灵好。
扬启当然不会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作为一个雯灵的扬启只能委婉的表示:“您是我们的王后,要做的任何事都不必对我解释。”
“这可不对——地位越高越不能为所欲为。你能充分信任并且给予支持,我很感激。”妤缓缓站起身来,把整个身体转向前方。她说:“即不反对,便帮我做好接下来该做的事吧。”
顺着泽后的朝向看去,几艘多处都可见以明显修补痕迹的木船,在扬启眼中越变越大。
“遵命。我的陛下。”放开了手中的浆,让小舟顺着河水接近自由军的同时,扬启下意识的捏了捏佩刀。
突然而至的泽王后让自由军有些慌乱。被无数疑惑又略带贪婪的眼神注视了许久,摆出严阵以待姿态的扬启总算跟在妤身后,被领到了自由军首领的舱室中。
“有事要跟我谈?”一只脚依然踩在凳子上的首领有点愕然,继而对身边的兄弟调侃:“我还以为王后殿下有兴趣过来陪我们饮酒呢。”
在满屋的大笑声中,妤脸上依旧带着进来时淡淡的笑意。沉默中的她即不否认也不认同,仿佛对方说得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妤不在意被调侃,不代表扬启不在意。本就打算好好震慑一下对方,以便他们能静下心来听泽王后的话,扬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快步走上前去,只用单手就把另三个穿着重盔的男人甩出了窗外。当然,最后一个男人有所挣扎,但他的挣扎对上雯灵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想干什么?”窗外起此彼浮的惨叫声响起时,自由军首领持斧在手,摆出防御的姿态退后了两步。他恶狠狠的喝斥:“我只要叫一声,你们马上就会被包围。”
“在被包围之前,你已经死了!”握了握刚才出力的右手,扬启以也调侃作回应。他笑着问:“莫非你觉得雯灵要打败一个斧族需要耗费太长的时间?”
“你!”在自己舱室并未穿盔甲的首领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将手中的双斧稍稍后收,故作轻松的说道:“雯灵不做残杀之事。”
“没错。但杀死敢对泽国王后不敬的生灵不是残杀,是反击而已。”见对方果然露出了惧意,迟疑着看向窗外的位置,扬启抓住机会诱导:“雯灵族王后与国王齐尊。王后陛下亲自来找你聊天已是莫大的荣耀。这份荣耀的结局是相谈甚欢还是血流成河,由你选择。”
真的有选择权吗?算盘了一下士兵进来的时间和雯灵可怕的力量,自由军首领放开了手里的双斧。
不然呢?眼前不止一个雯灵,是两个。对付单个雯灵,他觉得要闪避到等士兵过来赶来支援问题不大。可要同时应付两个雯灵的攻击,他觉得自己完全就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雯灵不轻易杀异族是谁说的来着?看我不把他的嘴砍下来擦斧子!
为防雯灵真对自己出手,也为了让被丢出去的三个人有所查觉,他粗声对窗外叫道:“我跟王后陛下聊聊,你们不要来打扰。”
外面的人真会相信?他无法肯定其他人是否相信,但被强行请出去的三个人都是自己的血亲,也不是愚笨之人,就算不敢冒然闯进来,至少也不会蠢到真当没事一般。
稍感心安的自由军首领这才对着泽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换上谄媚的笑脸说:“陛下若不嫌弃,请到主座就坐吧。”
“好。”泽地王后一点也没客气。向着主座走的同时,她对扬启交待:“你到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