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我,也没法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因为他们头顶代表着寿命的数字平缓的流逝,只有在死的那一瞬间才会突然变成零。
虽然我刚才那么说了,但其实,我心底比他还没底,只剩下一丝保全的侥幸,或者说期待,或者说希望,仍在支撑着我,让我站在这里,见证他们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死去,没有那些,我可能现在就直接转头就走了。
没有希望的事情,为何要坚持?
很快,就又有学生不受控制的陷入了回忆,是个女生,她大喊大叫着求饶的话语,但很快,那些代表着惶恐与畏惧的话语统统消失了,她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学生围着她,脸上俱是露出悲伤和激动的神色,不知为何,自从插上了耳机,我似乎也拥有了一部分感知他人心灵世界的能力,我非常模糊的感应到一种名为兔子狐悲的感情从那些围观的学生上发出,也许他们之前和那个女生有过矛盾,也许有过争吵,甚至欺负过她,或者被她欺负,但现在,他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脆弱。
赵志成表现的最为独特,他根本不去看,而是自在的哼起了小曲,悠闲的好像是在度假一样,丝毫不为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而感到害怕,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看得出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刻意的做作,刻意的掩盖内心的恐惧,他是真的无所畏惧。
什么样的环境会造就这样的人?平时的话我回去问,但现在我不会,这样的人,看着他死就可以了,多问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死便是最大的意义,这种人或许不该生在现代,如果生在战争年代,他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将军。
很快,死亡一个接一个的来了,胖子已经彻底沉默了下去,而一旁仿佛傻了一样的女教师,正靠在墙上,呆滞的望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眼中饱含泪水,但始终没能留下来,剩下的学生,也渐渐的褪去了恐惧,我清楚地看到,每倒下一个人,剩余的人眼中的坚定和希望之火就浓烈一分,就连我非常厌恶的水梦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停的鼓励着其他受惊的女同学,表现的很是坚强。
想起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同学间的打闹,或羞辱,此时在死亡面前,都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想到这,我对她的厌恶竟然奇怪的减轻了一些,往事已逝,再去斤斤计较,那实在是太小家子气,我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想到刚才拿她做实验,我就感到非常羞愧。
这股羞愧很快便变成了后悔,因为...
她闭上眼,停下了劝说的话语,不停流泪的女同学奇怪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她马上就会死,立刻无比恐惧的向后方跌去,但刚倒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马上冲了上来抓住了水梦的肩膀,使劲的晃动着,试图叫醒她,旁边几个和她要好的女同学见状大惊失色,马上也过来大喊大叫,或者晃动身体,甚至还有一个拿矿泉水浇她。
但这一切都沦为了无用功,过了十几秒,水梦的身体僵硬了下,倒在了几个女生的怀中,这几个女生俱是痛哭起来,悲痛的气息感染了所有人,我看到甚至有几个男同学,都忍不住别过了脸,偷偷用校服袖子擦着眼泪。
她死了,临死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说出来,倒在地上、趴在桌子上的学生已经越来越多,几乎已经超过了一半,我和胖子本来是来解决这件事的,没成想,却在这里碌碌无为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这算什么?
我已经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个厉鬼,而不是像水鬼那样比较厉害的鬼物,刘诚究竟是怎么变的厉鬼,变了之后又去了哪,现在已经不是我该考虑事情了,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解决眼前困局,甚至杀死那厉鬼的方法,
似乎,也是唯一的方法!
我微微叹了口气,摘下了耳机,闭上了眼睛,对胖子道:“没办法了,你看好我,有什么不对劲直接下手,不要留情。”
胖子的反应很快,他马上道:“你要借助那个人格的力量?”
“不然呢,他的力量比我强大太多了...现在,就需要那样的力量。”
“那你自己呢?这些人在你眼中,就真的那么重要么?”胖子道。
我默然,的确,他们对我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至于我冒着被取代的风险,请出毁灭人格吗?
沉思再三,我坚定的道:“我不知道值不值,但是现在,我的良心要求我这么做。”
“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咯。”说到这,胖子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无比的庆幸这样一个理解我的人,此时正站在我身边,是我的好友。
下一刻,我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仿佛身体要不受控制的倒下去,但其实并没有,我感觉我已经无法控制身体,身体理应应该倒下去的,但我的眼睛却睁开了,并告诉了我,我现在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像是在看一场3d电影,又像是坐在机甲里的控制员看到机甲自己动了起来,我只能听,只能看,但不能表达出来,不能影响到“电影。”
“如你所愿,我出来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愿意,我出来估计也没这么容易,这感觉真是舒服啊。”
“你现在感觉到的就是我一直感觉的,我就是用这样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的,不好受吧?”
我的身体对着虚空自言自语,但我知道,“他”是在和我说话,胖子脸上满是警惕,台下一众学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