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脑海里乱纷纷的,但并没影响她思维的清彻。
弟子……
对着面前的人,沈欣就想下拜,好像……好像古代的某种仪式,也是这么拜的……
但身形才欲动,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她。
“好了,小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为师姓许,名广陵,我们这一门,从今天起,就叫它广陵宗了,宗师,宗世,宗地,宗天。小欣,你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也是广陵宗的大师姐。”
“从今天起,你要天天向上,砥砺修行,莫坠了我广陵宗的声名。”
连天天向上都出来了。
而这前一刻还不存在的所谓“广陵宗”,又有什么声名可言?
这番话若细较起来,诚为可笑。
但沈欣没有半点笑的心思,她重重地点着头,“是,师尊!”
“哈哈,尊就不用了,平日叫我老师就好。”
“是,老师。”
沈欣说着,也笑着。
一抹如花初绽如日初升般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
而后渐渐地,这微笑与那八个小雕像中的第一个重合,重合后,却又走向不同。
浅浅笑着。
既天真,也羞涩。
还有一种很清新的淡然,就如这院子里那些既生机盎然又不喧不噪的藤萝。
许广陵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些些弄乱了她那本也并不是很整齐的头发。
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欣顺势靠近了一些,眯起眼来,看着不远处的烛火。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莫名其妙地,她居然想起了李商隐的这首诗。
共剪西窗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但就现在这样,就很好。
很好很好。
好到无法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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