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府回来,郁轩就让人把郁青染叫到了松鹤堂。
“我听华儿说,柏筠以自己的名义借粮给田庄了?”
郁青染点点头,“是啊,我正想着,这几天请客答谢小叔父呢。”
郁轩皱了皱眉,“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出面,到时候你作陪就好。”
这话倒让郁青染有些意外。毕竟田庄现在变相也算是她的嫁妆了,迟早也会从郁府划出去,换句话说,就是田庄现在也算是和郁家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老太爷不愿出面帮田庄借粮,若是出于这方面考虑,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但郁轩却还愿意为了田庄操心,想来其实也是看在他和郁青染叔侄的情分上。
“对了,染染,我还有个事要问你,华儿和年润究竟怎么了?那天华儿从庄子上回来,就跑到她娘那里哭哭啼啼的,我问你伯母,你伯母却跟我说让我别管,而且华儿这几天也不太开心,一跟她提起年润,她就板着脸。”
郁青染不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年润想在田庄上住一晚,然后大姐姐想回城,两个人意见不统一罢了,我看着这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的,只好让良钰先送大姐姐回来了。”
郁轩听了,也有些哭笑不得,“唉,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到底是年轻啊,有些小磕小绊的倒也正常,想当年我和你伯母刚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两人的性子都固执,经过这么多年磨合才慢慢好起来。”
郁青染挑了挑眉。郁轩和梅玥的关系现在磨合得很好了吗?反正她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磨合貌似到现在都还不够啊,说话经常都是冷言冷语的,一点儿也不像恩爱夫妻。
郁轩的拜帖一送到江柏筠手里,很快就有了答复。
梅玥拉着郁轩道:“我还是没弄明白,这借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江家田庄难道拿不出粮来借吗?还是说大姑爷不愿借啊?”
梅玥口中的大姑爷指的是江家大爷江霈,郁轩的妹夫。
郁轩摆了摆手,“你就别瞎猜了,我们去问了柏筠再说。”
这边郁青染很多地方也是一头雾水,梅玥没明白的地方,她也没有想明白。
绡儿端了清茶进来,跟郁青染说起郁轩那边已经确定好了宴请江柏筠的日子。
“就在明天,”绡儿边说边倒了水,又放低了声音,“姑娘,我刚刚瞧见荷姑了,她在院子外面徘徊,奴婢让她进来,她却说不用。”
郁青染放下书,点点头。荷姑的心思她最清楚了,虽然有时候她喜欢用自己的思想捆绑别人,可心肠毕竟也是软的,没几天又会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郁青染微微笑着,“你再去问问她是不是站累了,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这话也就表示姑娘原谅荷姑了,绡儿忙不迭地答应着,端了茶壶就往外面跑。
过了一会儿,荷姑就慢慢地进了屋。
郁青染看着她的腿能走能动了,恢复得也不错,不由道:“荷姑,伤现在可是好多了啊?”
荷姑略带着点尴尬,笑道:“是啊,谢姑娘关心,我如今已经好多了。”
气氛到底有些紧张,绡儿看了看两人,跟荷姑说起江柏筠借粮的事。
荷姑听起来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绡儿正想找其它的话题,却被郁青染叫去了外面拿糕点。
郁青染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说,只好接着刚刚讲过的借粮的事,“其实本来说是借不了的,后来小叔父又以自己的名义借了粮。”
荷姑还是点着头,“能借就好,能借就好。”
郁青染瞧着她的态度,突然觉得经过这些事,她跟荷姑的关系似乎很难回到之前了,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坎横在心里一样,说什么都觉得膈应,她心里有些难受,也就低下了头没再说话了。
次日去赴宴的时候,荷姑也推说要呆在府上养腿上的伤,就不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绡儿正跟荷姑说着安慰的话,却被郁青染拉住袖子拉了出来。
“你以后记着,话点到为止就好,不过分热情,不过分冷淡,即可。”郁青染看着她说道。
绡儿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郁青染说的是以后和荷姑说话要怎么样说。她虽觉得有些奇怪姑娘竟会说出这番话,但细想一下,也觉得荷姑的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姑娘这么说其实也有姑娘的顾虑,这么想通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江柏筠选的地方是江家名下的咸来客栈。这客栈的名字听起来虽怪怪的,但胜在念起来朗朗上口,倒也好记。
小二把郁家一行人引至二楼厢房,就躬身退出来了。
郁青染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声嘀咕道:“年润怎么还没来?”
“年润来干什么?”梅玥奇怪地问道。
郁青染转过头看了梅玥一眼,她想起那天在郁府听见梅玥跟郁梓华说的话,她倒不觉得梅玥不喜欢年润,只是感觉梅玥或许有某种顾虑,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有些话也不能再继续问下去,她也算是能理解年润听到郁轩和梅玥也会来赴宴的时候,脸上为什么会呈现那种犹豫的表情了。
“我一直以为他会来呢。”郁青染笑着掩饰过去了。
“谁会来?”门口的小厮打起了门帘,江柏筠笑着走了进来。
“柏筠。”郁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梅玥看了郁轩一眼,又笑着跟江柏筠寒暄起来。
郁青染可没有忘记那天的事,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