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已故江南首富袁涵正故居“袁府”里最大也是最特别的院落—行素斋。
行素斋,之所以说它特别,因为袁府-只要是个安州人,绝对不会不知的江南首屈一指宅园,虽名为“府”,实为“园”,作为江南首富自住宅园,其装饰讲究自是不用多说,气派豪华,而行素斋却是其中唯一座低既不奢华也不高调的院落,虽在外人看来与袁府“格格不入”,但却是袁府的主人袁涵正最喜欢呆着的地方。
这袁府的老主人江南首富袁涵正除极善经商、富甲天下外,还是远近皆知的大善人,只可惜这袁府却是人丁单薄,唯一的一个女儿袁兰纤嫁与本是穷秀才、现位居安州知府的洛元盛后不久生下一女。两年前在一次袁涵正离开安州办事时突然传出病世。
袁兰纤离世后,痛失爱女的袁涵正忧伤过度,一年不到,也因病离世。
袁涵正离世前,袁府的血脉只剩袁兰纤嫁与洛府生下的嫡女洛可妍。
女子自古以为便没有继承家业的先例,故而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名下财产交与女婿洛元盛看管时,不曾想他却立下遗嘱,字字说明袁家所有家业只传于他那十岁出头的外孙女洛可妍,并只让袁府的管家袁海代为看管……
一侍女轻敲门响,“小姐,人已抓到,在院外捆着。”
“带进来。”缓缓一声应答,短短一句话,虽听得出有些许虚弱,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仿若一切都由她掌控。
“是。”侍女不敢多言,转身向行素斋院门外走去,但心中却忐忑无比。
今日晌午,除了之前醒来的一次后又接连昏睡十来天的小姐洛可妍突然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交待除了她品秋之外,其他人不准接近行素斋更不可让人知道她的任何事情。并且要她带上人去小厨房暗里守着,谁人对膳食有异动立刻绑了过来。
品秋不明白,一向温和不管事的小姐为何昏睡初醒就有如此举动。自从上次小姐在学院意外坠马受伤后便昏睡不醒,直至五日前在洛府苏醒后没多久便又昏睡过去,中间她们被安排来到外祖老太爷的袁府养病也没醒来过。
难道这其间有人得罪了小姐?品秋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有谁能得罪到一个一直在昏睡的人。
但小姐有命,她不敢不从。于是品秋按洛可妍的命令,带上她自小的玩伴、袁府里留守的老管家袁海之子袁义一起去蹲守,原本以为只是小姐胡闹的小作剧,没想到,竟真让他们抓到一个人。
自在洛府初次短暂醒来,洛可妍便设计搬离洛府,来到了外祖的袁府暂住,对于她一直昏睡难醒的病情有猜测,但时机未成熟,她不可以向作何人透露,包括一直跟在身边的品秋,不过过了今晚,相信一切自会明晓。她预感,今晚将会是她改变上一世命运轨迹的一大步。
初春虽不似冬天冷冻,但夜风依旧刺骨。
既然抓到了人,那便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能对她日常饮食动手脚定是亲近之人。她自问对下人宽仁以待,此次定要看看,是谁人背叛她。
按这身子现时的情况是不宜经受院外的寒,但洛可妍不想让那等污脏的人心玷污了外祖父独爱的行素斋。摸了摸额上缠着的药纱,裹上品秋准备好的雪锦狐裘,踏出了久违的房门,正好迎上了品秋与袁义,还有他们绑着押进门的一个侍女。
“放开我,好疼!袁义你这个死奴才竟敢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小姐跟前的红人,还有品秋你这个贱婢,你胡乱冤枉我,小姐多喜欢我你最清楚,你以为小姐会信你还是信我,以你的地位竟敢这样对我,小姐醒来饶不了你,说,你们要带我去哪,小姐睡死了没人管,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
侍女的声音嘶吼得厉害,声调尖得刺耳。
“别动!”袁义怒斥,使劲押着香莲,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是狡猾得很,几次三番差点就被她给跑了。
被押着的香莲虽不确定是什么情形,但她是在做不能见光的事时被人捉了,心中猜到几分状况不对劲,中途几次想着逃跑,最终敌不过品秋与袁义的包围,被押到行素斋来。
她不明白品秋这会弄的是哪招,府里唯一的主人洛可妍睡得可是死死的,一时半会是不可能醒来,就算品秋识破了她也不敢这般对她。顾着袁义斗法,加上夜色昏暗,香莲没留意到眼前还有另外的人。
夜色虽暗,依然能看得清那侍女不停挣扎,三翻几次想要逃跑,嘴里还恶骂不断。完全不似平时在她面前的楚楚可怜与乖巧,心里不由地嘲讽着自己,呢喃道:“香莲,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看着眼前香莲的小动作,洛可妍是认清了她嚣张狡猾的本性,连最后一丝不忍也消失了。收了收情绪,平静地感慨道:“许久不见了,香莲。”
这一出声,仿佛晴天响雷,一时将香莲震了个天晕地暗,一时忘记了挣扎。
从上一世算到现在,洛可妍与香莲确实是许久不见,但在品秋耳里就听着有点不对劲,随后想想,只当自家小姐是昏睡太久,与香莲没接触的原因,所以才有此感慨,毕竟上一次在洛府醒来,小姐也只见到自己与夫人袁兰纤,随后便昏睡至今。
上一世,她待她,可是比对品秋还要好上几分。
香莲本是流落街头的乞儿,是她三年前在一次外出时遇到她正被几人毒打,她看着可怜便求了身旁的母亲救下,知她无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