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色不善的李世民身旁的高公公无奈的朝李靖扯了个苦笑。不是他不想出声提醒,实在是没有机会。
满院子的人此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立在内院门口的李世民,空气中的低气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商商看着李世民的出现,也吃了一惊。不过好在她还算接受能力强,只是稍愣了愣神就回过了味来,连忙扯了扯在另一边一同扶着卫国公的李子骞一块搀着李靖,当先跪了下去。
“李靖(苏兰馨)(李子骞)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靖三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呼喊着朝见时的规矩话。
看李世民的脸色也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这时候没人会愿意触他的霉头。
站了一院子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房遗直偷偷瞥了一眼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的弟弟,暗叹了一声,拉着他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院子的山呼海啸,李世民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一脸的怒气。
今天一回内宫就有太医院首席医正上奏,说房玄龄的病体只怕看着不好,皇上宜早做准备,最长恐怕也拖不过这月月底。
原想着趁着老兄弟还在,自己能多来看他一回是一回,可万没想到,自己为了不扰到老兄弟休息没让通报,竟然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真是太给他这个皇上长脸了!
公主养小白脸子和尚、驸马爷公然纳妾!这都是什么肮脏事?
李世民不出声,地下跪着的人也不敢起来,时间一长,李靖这老身子骨便有些受不住了,冷汗便沿着鬓角滑了下来。可是皇上没开口,若是自己站起来,往小了说也是大不敬!
站在李世民身后的高公公见势不对,忙凑上前两步,在李世民的耳边轻声的提醒了两句。房玄龄已经是病倒了,若是李靖再病了,只怕皇上会气得更厉害,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世民本来还在气着高阳的不争气和房遗爱的嚣张,可这会得了身边内侍的提醒,才发现李靖已是额头见汗,心下不由一阵愧疚。儿女辈们不听话,跟这些老兄弟们可没有关系!
“李靖!你起来吧!”李世民挥了挥手,让高公公近前将李靖搀了起来。
房遗直和房遗爱兄弟三人正打算趁这机会一块起来,抬眼间却看到李世民眼中的冷光一扫而过,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只能老老实实的又跪了下来。
“高阳呢?”李世民扫了一眼院中,没看到高阳,不禁又皱起了眉。
这个孩子还真是被惯坏了!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跟她说了要看顾着玄龄么?怎么这会又不见人了?
“回皇上的话,公主看顾了房大人一晚上,这会回去歇着了。”
高公公轻声的回着话,一边偷眼觑着李世民的表情。哪怕明知道自己说的是没谱的事,也得硬着头皮这么说,高阳和皇上,他哪头都得罪不起!
“去把她叫来。”李世民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什么德行么?高公公这么说也只是不想他这个皇上面子上难看而已。
高公公弯着腰应了声,在跪了一地的仆人中点了个眼熟的,那仆妇立即站起身来出了院门,自去叫高阳,跑得比兔子还快。
“房遗爱!当初你与高阳的婚事是朕亲自赐婚,怎么?你现在是对朕当初的决定不满么?”
李世民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高公公摆了个酸枝椅给他坐下了,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声问房遗爱,一旁的李靖和商商三人都有些觉得尴尬。
按说这些事都应该算是他们与房家两亲家间的家务事,他们这三人在这里实在是不太合适,可是皇上不开口,他们也不好说告辞的话,只得不声不响的在一旁陪着,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儿臣不敢!”房遗爱浑身冷汗直冒,虽说他嘴上囔得厉害,可真看到了李世民,那份从心底里透出的恐惧实在是让他想抽自己两耳光。
没事嘴贱什么?这下好了!居然让皇上碰上了!
“不敢?朕看你就没有不敢的事!”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整个院子里的人耳朵直嗡嗡。
商商忍不住难受的皱起了眉,这里离房玄龄的卧房并不远,以李世民这样的喊法,房玄龄会听不到才怪!也不知那个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老人受不受得了这个刺激?万一一下子过去了可怎么好?
想到此,商商忍不住拉了拉李靖的衣角,待得李靖朝她看过来时才向房玄龄的卧房轻轻呶了呶嘴,示意这里离房玄龄的住处太近了。
其实在李世民那一声怒喝出口的时候李靖就已经觉察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皇上盛怒之下,他也得考虑一个合适的籍口。
看着底下噤若寒蝉的房遗爱,李靖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无法可想之下,只得略向李世民躬了躬身道:
“皇上休怒!您进了府还连口茶也没喝上,不如请皇上移驾西花厅,在那里您要打也行要骂也好,总不会累了自个儿。房玄龄老兄弟如今已经躺在那里了,您可得注意身子啊!”
李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不远处房玄龄的卧房。这样明显的暗示如果李世民还弄不明白的话,那他也就不是唐太宗了!
看着李靖手指的方向,李世民才醒过神来。自己是真被这个不成器的驸马给气糊涂了,怎么就在玄龄的病房外头囔起来了?这不是给玄龄添堵么?
扫了眼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