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谭梓苓的表演就结束了。
在一小会的静默之后,正厅中掌声如雷,激动些的眼含热泪,表示自己的文化修养得到了提高,丑恶的心灵受到了洗涤,分分钟嫖客转粉的节奏。
秦溯拉拉程述那只手的小拇指,安慰道,“西北这边的普遍很没有欣赏水平,你莫放到心里去。”
青年微微偏头看了他两眼表示了解,又把头转回去了。
压轴的表演完以后,所有姑娘就像走了个t台一样在帷帐前列了个队,各自摆了造型向台下放电。在一片电光闪烁中,女主就显得尤为扎眼。
因为,她,哭,了。
真是活脱脱一朵好大的白色莲花迎风招摇。
程述默了,虽然他之前也没说话。
但是周遭就开始骚乱了,程述前面那个一看就体亏肾虚的小白脸仁兄拎了袖子抽抽噎噎地把眼泪给擦了一波又一波,“实在是太惨了呜呜呜呜~”
……人家还没开始说话呢。
台上正对全场进行无差别攻击的女主在老鸨疼惜的眼神示意下开始年度苦情大戏念白表演,从她坎坷不受宠的童年,到她颠沛流离的青春期,再到如今沦落风尘之地,人生简直完美诠释了凄惨两个字。
如果不是性格的原因,程述觉得自己一定会告诉女主,“这惨哭的我给你103分,多的一分理解,一分宽容,一分爸爸的爱。”
大厅里一时间充满了哭声。好好的一场青楼商业晚会就被女主变成了靖王朝之今晚我们都是谭梓苓。
但程述个人预测,这场悲伤结束以后肯定还有更大的悲伤。
果不其然。
就在老鸨的情绪略稳定下来,准备继续今晚的节目中最重要的环节——卖姑娘活动的时候,发现......
卖不下去了......
台上方才还千娇百媚的姑娘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可怕的脱妆怪,哭得连眉线都花掉。这些被泪水洗礼过的脸中显得稍稍好那么一些的是红色之类的纯色系,还有艺术一点的撞色系,有些开始画得缤纷斑斓一点的就已经变成了杂色系,脸上顶着一条彩虹的感觉大概也是很微妙。
好比老鸨此刻的心情。
不过在一片色彩的汪洋中,只有女主,一张小脸哭得煞白煞白居然连一点胭脂都没有掉。
特么是用的防水涂料吗?!
但在和周围的强烈反差对比下,女主梨花带雨的脸就显得格外清丽可人,一瞬间从level红颜祸水突破到了level倾国倾城,中间跳了好几个段位,顿时大厅中又陷入了对女主美貌的痴迷赞叹中。
程述默默无语,而旁边的秦溯依旧玩他手指玩得兴起,对周围发生的情况一概不理。
台上老鸨无奈地驱了其他姑娘先下去收拾,只留了谭梓苓一个在台上微低着头羞涩(大雾)地扭来扭去绞着手里的帕子。“各位爷”,老鸨开口,“今晚想是也听到了我这可怜姑娘的凄惨身世,红儿也不想做恶人,不如就让梓苓自己在场上择一位公子将自己赎去罢。”
程述轻蹙了下眉,这女主光环效力是不是忒强了一点,像老鸨这种应该是个受利益掌控率高于80的角色居然会因为同情心而放掉一株摇钱树?那照理来说谭梓苓在二皇子府里不应该被祁之晏给玩了两次就忽视掉了,中间......莫非是谭梓苓来了西北,祁之晏少了重要人物参与所以后期计划难做,气运转到了开辟剧情新线的女主身上?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如果只要用手段改变人物的命途走向,使最后结局通往be就能移走原世界核心人物身上原本的气运的话,程述大概想到要怎么替原主走一发逆袭了。
女主还是绞着帕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下面已经骚动起来,各种高喊着“梓苓姑娘我会对你好的”,只有程述这一桌一人一脸漠然,一人拿着另一人的手玩得不亦乐乎。就在这个时候,女主一副含羞带怯的表情微微抬起头朝着程述这一桌去了一眼。
两个面貌俊朗的青年俱是没有什么反应,但程述心下了然。就在刚才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他就想到,如果男主的气运有些转移到了女主身上,那么那些气运值既然能在女主身上存在绝对是因为女主会走最优选项达到一个好结局。所以女主若是真的要选人,在场的也只有秦溯了。
世界运转规律永远是照着人物性格推演出下一步下一步再下一步直到结局,但现在他是脱离于剧情外的,自家那口子大概也是脱离剧情外的虽然不知道原因,而世界依旧是按着两具身体原主性格与习惯来推算一切的,所以后续剧情只要自己有心就可以让它完全脱轨。
在心里默默计算了如果全盘承接男女主的气运值之后世界剧情会不会脱轨到使小世界崩溃之后,程述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去挖坑让女主跳。本来也不太喜欢这个女人,现在她还打起了秦溯的主意,要是不让她留点代价,程述也就不叫程述了。
而台上自认为已经暗示得次数够多了的谭梓苓发现自己看上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不过抬头瞄了一眼,她甚至都怀疑那人连自己的脸都没看清楚。于是当下也顾不得矜持,温温软软行了一个礼,“奴家谢诸位公子厚爱,方才……奴家心中已有一人……”
话毕又哀怨地向秦溯望去。
然而秦溯还在玩程述的手,压根没理她。
这下谭梓苓连欲语还休都不玩了,“奴心中那人,便是……便是后座黑衣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