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是我回来了。可是见到你,我才明白,原来我从未离开。————宋煜然
明明通话时间尚短,可是手机电池的温度似乎骤然间升高,烫得陆胜男贴着屏幕的耳朵发烫。
“诶,你又不是第一次戏弄我,谁知道那天你是不是和谁打赌输了才那么说……”
“我就那样不靠谱?”宋煜然似乎很不服气撄。
“不然你以为呢?我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都不相信你会喜欢我。”
回忆起高中时他们针尖对麦芒的三年同桌生涯,陆胜男依旧能被气得牙根痒。
“我一腔深请被你一句‘敌对的,注意素质’给憋出了内伤……”
陆胜男脸一红,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偿。
直到宋煜然又说:“你还能开玩笑,想来高烧没事了。”
陆胜男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宋煜然给耍了。
“宋煜然!”她咬着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个臭不要脸的……”
宋煜然似乎很愉悦,低低地笑出了声来:“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陆胜男有些恼:“谁要你喜欢!”
“咦,陆胜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蠢!”
陆胜男:……
“对我来说,你顶多就是那抹蚊子血……”
“宋煜然,你先去死一死!”陆胜男将电话屏幕一横,对着话筒大声喊,然后用力地挂了电话。
学生时代的陆胜男朋友少的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性格也冷清,所以她很喜欢看书。
张爱玲几乎是每个文艺女青年都会谈起的传奇。而高中时的陆胜男,对于张爱玲几乎是顶礼膜拜,图书馆里收藏的张爱玲的小说几乎被她翻了个遍。
宋煜然对此嗤之以鼻。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陆胜男捏着被角,盯着天花板仔细回想。
那天下午某节自习课上,她正在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宋煜然瞄了两眼,然后对陆胜男说:“别看啦,就你这又黑又丑的模样,顶多就是蚊帐上的那抹蚊子血……”
蚊子血……
陆胜男在心里将宋煜然骂了个半死,谁知道宋煜然又凑过来问她:“哎,你心里有没有白月光?”
陆胜男翻了个身,眼前晃过江景白孤寂冷清的背影,沉寂的心脏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不由自主的疼。
段墨的话言犹在耳,她其实都明白。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从来不是明白就可以割舍的。
陆胜男叹口气,江景白有毒,她不仅不能看,连想都不要想。
而明天,是他的生日,二十七岁了呢……
陆胜男迷迷糊糊的想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
起床的时候天气已经晴好,她的烧也退了。虽然还是四肢无力,却也没有大碍了。
陆胜男坐在床上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要如何光明正大约江景白吃饭,索性作罢。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今天没空。
可是他没空,她依旧想要熬一锅鸡汤,晚上再煮一碗长寿面。
煲汤的时候李阿姨笑着说:“就没见过小陆你这样爱喝鸡汤的,坐月子的时候都没喝腻,也真是难得。”
陆胜男握着汤勺的手微微颤了颤,然后故作腼腆地和李阿姨说:“嗯,鸡汤好喝,养人。”
“可是小陆你经常喝也没见你长肉啊,瞧你瘦得……”李阿姨说着话,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语重心长的和陆胜男说,“你还年轻,别想太多,日子还长着呢。身体最重要……”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陆胜男想了好久才明白李阿姨说的什么意思。
安安生出后最初的保姆是个年轻的女人,应聘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可是照顾安安不到两个月安安就生病了好几次,陆胜男和向暖心疼坏了,亲自照料了一段时间后,又托人高薪找到了李阿姨。
李阿姨为人勤恳,照顾安安也细心周到,耐心之好连向暖都自愧弗如。唯一让陆胜男头疼的是李阿姨外关注。
咳,虽然是她告诉的李阿姨,安安是遗腹子。大概因为这样,李阿姨总是格外心疼她。
坐月子的可不是她……
吃过午饭,安安玩儿累了在睡午觉,陆胜男就守在安安身边翻译新接的翻译稿。
阳光穿透海蓝色的窗帘落在室内,莹莹光辉下,安安安稳熟睡的小脸好似度了光,让人看了心都软了,连忧愁都忘了。
陆胜男埋头赶翻译稿,等到安安睡醒时,她正好做完。
“安安,妈妈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啊。”陆胜男刮了刮安安的脸,安安拍着手冲她笑。
陆胜男带着安安去了江城一中。
虽然是周六,但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一中还未放暑假,而期末考试临近的气氛随处可见。
求知林里的榕树依旧枝繁叶茂,四处延伸的枝桠像是一柄伞,仿佛要在那里占成永恒;科技楼上那一只硕大的铜钟依旧静默,等着每日傍晚六点时完成自己每日的使命;鸽群依旧在天空中肆意游荡,腾空而起的声音依旧那般空荡辽阔……
安安很是兴奋,在一中的广场上撒欢地跑,陆胜男怕摔着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浑身是汗。
向暖来的时候,安安正伸着小胳膊在广场的水池边上玩儿水。
“陆胜男,你就这样照顾我儿子的?”向暖板着脸,眼底却都是笑意,“也不怕打湿了衣服着凉……”
陆胜男拍了拍自己身边放着的背包:“姐姐我有备无患。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