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敌人!”
老李和海伦娜认得自己的儿子,商队的护卫们却不认得,反而立刻如临大敌般拔出了兵器,利箭上弦,对准了越来越近的那个年轻人。
沉稳的步伐仿佛无视义善祥越来越紧张的护卫们。
“别动手,那是我儿子!”
李大虎连忙挥手阻止护卫中的弓箭手,生怕他们失手伤了自己的大郎。
他完全不知道,李大郎会出现在这里。
“大郎!”
海伦娜喜出望外。
李墨却是冲着迎面而来的母亲,咕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抢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挂上了两行热泪,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道:“娘!”
少小离家十余载,寻仙问道空手还。
他何尝不也是想要找到母亲的下落,历经艰险,甚至兄弟离散,天意终不负人,凭着一腔对命运的恨意艰难踏上术道。
《万血神诀》虽然诡异霸道,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术道正途,却是最适合他的术道功诀。
功诀虽邪异,动辄血云漫天,夺人精血,噬魂夺命,凄惨而亡,但是正邪根本却由人而定,尽管修炼了此等邪魔外道的功诀,在李墨身上,却看不到任何邪气魔性,宛若一个文质彬彬,温暖阳光的邻家大哥。
只有敌人才会看到他最为凶恶无情的一面,最美好最温情的一面只会留给自己的家人朋友。
“大郎!”
三个儿子都是海伦娜的心头肉,为了圣宗大业,她抛夫弃子在外面奔波,心中却是日夜想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尽管此前从小郎口中听说大郎一切安好,骤然看到李墨,海伦娜的心都快要碎了。
母子二人紧紧相拥,老李走了上来,老泪纵横,拍着大儿子的肩膀,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老刀把子袭击西延镇,再加上有术道中人上门寻仇,整个家都散了,李大虎以为三个孩子即使活下来,也会吃尽苦头。
大郎险死还生,竟然活了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二郎在家丁拼死护卫下安然无恙,还娶了世族小主为妻,夫妻二人和和美美,最让老李和海伦娜担心的纨绔小子却是最出息的一个,折腾的整个术道天下大乱,却硬是立下了若大一份基业,能够与术道宗门分庭抗礼,若非如此,老李夫妇绝无可能侥幸从圣庭的监视下逃出来。
义善祥商队的护卫们彼此面面相觑,知道来者是友非敌,而且还是一家人,他们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兵器,将利箭放回箭匣内。
老李很快收拾好心情,拉起了大郎李墨,又拉起了海伦娜,说道:“好了好了,这里还有外人看着呢!大郎,是小郎让你来接我们的吗?”
李墨站直了身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是的,但是不止我一个!”
他抬起手,轻拍了一下。
官道两侧草木簌簌而动,一道道剑光呼啸而至,剧烈波动的灵气当中显现出一个个道骨仙风的身影,还有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手持兵刃的武者,速度丝毫不比御剑飞行慢上多少。
“这些是?”
海伦娜飞快捏起法诀,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眼前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得,个个都不是寻常人,术士至少有炼神境的修为,武者起码也有洗髓境,眼前竟有六十多人,其中凝胎境术士和蜕凡境武者不下十人,虽然不及五宫七宗十三门,却丝毫不比其他小宗门逊色多少。
“好小子,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人吗?”
哪怕当了几年带孩子的富家翁,老李这份深入到骨子里的无法无天依然江山易改,本性难驯,这会儿又在痴心妄想的带着眼前这些人干些打家劫舍,大块喝酒大块吃肉的无本买卖。
他也不想想在场的每一个术士和武者,哪个会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去陪他做这等无聊的事情,这江山是李公子媳妇的祖传基业,有人敢这么干绝对是活得嫌命长。
“不是,是小郎的人马!”
李墨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
“他,他到底搞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术士和武者帮他!”
李大虎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可是看着这个小混蛋长大的,在西延镇欺男霸女窥觑人家寡妇倒也罢了,可是几年不见,突然拉起这么一支强大的人马,让人实在无法相信。
“小郎建立了天宫,这些都是天宫中人,这个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请阿爷和娘随我来。”
李墨轻轻一挥袖子,一支尺许长的飞剑落在脚边,当即拉过海伦娜和李大虎一起踏了上去,又冲着义善祥商队的管事说道:“多谢诸位这两日照顾在下的爷娘,日后必有后报,告辞。”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只是做好份内之事,公子请一路走好!”
管事是个机灵人,连忙拱手,注视着李墨纵起剑光,距离地面三丈余高,向远处高速飞去。
路旁警戒的武者们纷纷踏上术士的飞剑,迅速跟上李墨的剑光,形成了一个牛角状的拱卫阵势。
众多剑光变成一群小黑点,迅速消失在视线中,留在原地的义善祥商队众人彼此面面相觑,恍若做梦,他们竟然近距离看到了如此多的仙长,而且还跟他们说了话。
“楞着干什么?误了时辱,本管事唯你们是问,方才之事若是有人敢泄漏半句,仔细你们的皮!”
能够成为天下有数商号义善祥的一支商队管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目送走李墨一行人,管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