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金属摩擦声吓了李小白一跳,此前琉璃心就已经察知周围埋伏着不少人,由于上一次进来也是如此,倒没觉得怎样,然而这么多的激烈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意料。
不就是讲个造反吗?
至于那么大的反应。
在大武朝帝都天京,当今天子脚下讲造反,那绝逼是不想活了。
看小公爷邓非一脸呆滞,小白同学心中一阵得意,药效果然立竿见影,让你丫的再拽文,拽不出来了吧。
山巅一寺一壶酒儿乐,苦煞吾,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杀得死!
李小白清咳了一声,说出一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咳!尔等皆有上进之心,若是想听,便一起进来吧!”
这句话说的真是神转折,空气中的杀气登时变得诡异起来。
倒是旁听的老者先反应了过来,拍了拍手,道:“勿要惊扰了先生,退去吧!”
他的话一出口,又是一阵兵器归鞘的声音,角落里,隐秘处的呼吸重新恢复了平静,一些正在接近的异响停了下来,缓缓退去。
一场难以预料的变故顿时化为无形。
“先生请继续!”老者饶有兴致的向李小白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
“多谢老丈!”
李小白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虽然装疯卖傻,可是这个人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当即诚心诚意的一揖。
老者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一拜。
李小白的声音在临水小榭内响起。
“革命,嗯,造反,官逼民反,先官造孽,而后民反之,所以必有因果,这是一场自下而上的巨变,波及到上至朝堂,下至市井的每一个角角落落,无论是皇帝,大臣,小吏,勋贵,富豪,平民,哪怕是无法无天的匪寇都不能置身事外……”
论起造反,恐怕也是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理论知识。
角落里的呼吸声再次变得急促,显然被骇得不轻,这货是从哪里来的,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李小白正奇怪,自己的声音仿佛有驱散效果,躲藏在周围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减少起来。
他哪里能想到是因为自己一本正经的讲如何造反,把那些人给吓跑的,生怕多听一会儿,便会有杀身之祸。
国公府内的造反课依旧在继续。
从天时、地理、人为各各方面,角角落落讲如何时引发社会矛盾,积聚小矛盾从量变达到质变,再顺势揭竿而起,有明面上的造反,也有暗中推波助澜。
又再如何蛊惑人心(发动无知百姓),把清官、贪官、懒官等等不同官员的拉下水或用各种难以想像的方法打击排挤,将人性和阴谋阴谋的策略手段剖析的淋漓尽致,整个小榭内只剩下李小白一个人的声音。
从未想过这位先生竟然疯得如此超乎想像的小公爷邓非听得面如土色,倒是那位旁听的老者反而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
李小白也是讲的尽兴,直到太阳西下,天边泛起昏黄,他这才停下了唾沫横飞,拿起茶盏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还没来得及失望,小公爷就已经反应过来,遵师重道的为他添水,茶壶往杯盏中注水的时候,他的手却微微颤栗,显然依旧惊魂未定。
在下午这两个时辰里面,慑服四方的堂堂大武朝在这位先生口中就已经被颠覆了不下十遍,每一次颠覆的方式都令人匪夷所思,尽管让人难以接受,却又合情合理。
小公爷当真被吓得不轻,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先生!这革,革命讲完了吗?”
他可不敢说“造反”二字,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场合下。
“就一下午怎么可能讲完!”李小白一瞪这个蠢学生,随即道:“造反可是一门技术活儿!”
“啊!”
小公爷邓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位先生,他,他该不是造反专业户吧?
若非大武朝国祚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小公爷甚至怀疑这位先生已经操刀颠覆了十几个王朝,否则怎可能说得如此条理分明,如此吓人。
“啊什么?造反一题还得再讲两日,后面还有谋逆,争嫡,宫斗,弑君……”
李小白从容道出一连串足以诛十族都不够的触目惊心字眼,直接将小公爷吓得瘫坐在地上。
连旁听的老者都有些目瞪口呆,原以为小公爷请的是先生是一个荒诞不羁的狂生,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狂的超乎想像,幸亏还没有官身,若是有个一官半职,就等着朝堂上掀起腥风血浪吧!
“小儿科了,小儿科了!”
李小白老神在在的摆着手。
得嘞!要的就是这效果!
反正院子里面除了他们仨,已经没什么人了。
“谢先生指点!稍时请先生在府中用膳。”
邓非只得带着苦笑感谢先生授业解惑。
“时辰不早,为师该走了!明日也是从未时开始,每隔五日便休沐两日,不仅仅是让为师备课,也是让你好好温习思考。”
李小白驾轻就熟的拿腔拿调,这副为人师表的专业模样让人情不自禁的怀疑这位临时招募的先生是不是曾经做过夫子。
“是!学生恭送先生!”
先生不是师傅,固然要比后者差上不少,邓非对李小白的恭敬态度丝毫亚于对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傅。
“不必了!为师有腿,自己会走,何必那么多繁文褥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样婆婆妈妈,就跟女人一般,今天晚上就好好琢磨一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