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之在旁听得面赤如血,缄默不言,周少白瞧瞧她,笑道:“放心吧,我可以闭气很久,若是你们抵挡不住那毒烟,我还会搭救你们。”
这话是故意气慕凝之,慕凝之心细如发,怎会不知,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周少白嘿嘿一笑,纵身跃上石台,说道:“我要开棺了,你们保护好自己!”
慕凝之和玉绮罗赶紧闪到墓室角落,用衣衫紧紧掩住口鼻,周少白深吸一口气,静心调息,然后猛地将棺材板掀开!
棺材中积蓄良久的毒烟顿时倾巢而出,一时之间,周少白给熏得眼泪直流,连连咳嗽,赶紧掩住口鼻,抡起袖子,扇动眼前的红色毒烟。
待眼前稍微能瞧清,周少白跃进棺材中,抓起棺材底部的那些毁损的珍奇,一把一把往外扔去。
不一会,这棺材就见了底,周少白瞧见那底部还铺着锦织,于是将其一把扯了出来,细细查看,只见这锦织是用金线绣成,上面居然有一首诗。
周少白心中一动,便去瞧这首诗:
并蒂连枝,比翼双鹊。迢迢朗星,皎皎明月。
何以娱情?飘飘仙乐。何以倾心?有美如约。
情之深矣,有如海穴。意之重矣,有如山岳。
月冷风尽,灯寒弦绝。浮生若梦,终有一诀。
青山望断,杜鹃啼血。泪倾心殇,纸灰扬雪。
琼魂何往?瑟瑟风掠。惟愿残躯,填君陵阙。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这首诗虽然不甚高明,但是其中浸染的沉痛之意,一望便知。
周少白连读两遍,心有所感,竟也生出几分哀痛,再一细瞧落款是“慕容风病中哀笔”,于是心中暗道:原来这诗是老皇帝病中思念婉妃时所做,难怪情深意切,读来令人动容。原先只道慕容风武将出身,却未想到他还是个性情中人。
他心中轻叹,将锦织放在一旁,继续在棺材中翻动起来,然而剩下的全都是被褥。翻起被褥,便是棺材板,再无其他发现。
奇怪……什么都没有?
周少白挠挠头,很是诧异。
若是连棺椁中都没有发现的话,那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他直起身来,瞧了瞧躲在角落的慕凝之和玉绮罗。
二女正努力掩住口鼻,见周少白望来,便一齐投去热切的询问目光,周少白不忍心告诉她们自己一无所获,于是又埋头做出正在努力寻找的样子来。
然而,他也不能在棺材中掩饰太久。
周少白的心乌云密布,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他心中暗叹一声,摇了摇头,望着墓室顶部无法散去的红色毒烟,心道:如今无法可想,死在墓室中几成定局,与其闷死渴死饿死,还不如让这毒烟夺取神智,纵情之后同赴黄泉,也不枉在这红尘中走了一遭,只是……
他忽然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心中又急道:周少白,你怎可如此放纵堕落!身为修道之人,应当心意坚定,尤其是在这生死关头,更不能让魔障蒙蔽才是!既然棺材里没有发现,就应当抓紧时间,赶紧到旁处探寻,才是正道!
于是他单手一撑棺材,从中一跃而出,轻巧落在外面。
这时,旁边火把的火光,在那棺材上映了出来,正巧在周少白侧面一晃。
他心中一怔,忙转头一看,原来是镶嵌在棺材上的铜镜。
这面铜镜靠近棺材下部,加上墓室中昏暗,故而方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但是这一眼瞧见,竟是再也挪不开。
原来那铜镜正面竟然有铭文镌刻其上,细细一瞧,居然就是方才那锦织上的诗。
周少白心中暗道:同样的一首诗,为何出棺材内外分别出现了一次,莫非这有什么含义么?
他一面想,一面伸手去触摸那铜镜。
这一触之下,整副棺材竟然微微一震,往上升起!
周少白心中大震,急忙闪到一旁,只见棺材升高约莫三寸,露出来底座上的一个长条方形的空洞来。
那厢的慕凝之和玉绮罗瞧见异状,全都睁大眼睛,心中剧震。
这,这是!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周少白急急转头望向脚边那龙凤双纹青砖,心中灵光闪现不绝:若龙是指慕容风,凤是指婉妃,那么龙凤同穴,不就是……
他急忙拿起那龙凤双纹青砖,往那空洞中插去,只听“咔擦”一声,那青砖两面的龙眼和凤眼,居然都发出了亮光!
周少白喜悦之情满溢,无法遏制,居然激动地叫了一声:“找到机关了!”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将那青砖慢慢一旋
几人随即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颤抖,地下发出了沉闷的机关转动之声,整副棺椁开始慢慢转动,露出了隐藏在其下方的一个暗道入口。
“成功了!”
周少白喜极,冲向二女,慕凝之和玉绮罗也喜极而泣,当即迎了上来,三人紧紧抱作一团,正要开怀大笑,周少白忽然瞧见头顶红烟,忙说道:“这里有毒烟不可久留,咱们赶紧进那密道去!”
慕凝之点了点头,玉绮罗一声口哨,赤箭立即飞身扑到她的怀里,于是三人飞身跃上石台。
周少白用脚挑起火把,火把在空中旋了一周,甩出一道绚丽火龙,随即被周少白紧握在手中。
原来终于找到出路,他心中欢喜无限,便玩了个花,玉绮罗笑道:“这里卖艺也得不到赏钱,你赶快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回去地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