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九阳峰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幡旗飘展,十分气派。
原来本次的九脉论道,就在这里举办。
溪云门的九脉弟子,平时都穿着玄青道袍,象征“溪云虽九脉,万世仍一宗”。
唯有此时,九脉弟子才分别换上象征九脉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金等九色不同道袍,以便区分。
九阳峰本在溪云山极北,这里山头终年积雪,如白发老人,气候极寒。故而各人的道行深浅,由衣着就一看而知,道行浅的,耐不住严寒,道袍里面穿的极厚,却仍然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道行深的,仍旧是日常穿着,却依然谈笑风生,神态自若。
此时,掌门人灵虚道人正与九脉主持在大殿之内论道议事,他们带来的弟子则在殿前等候。
这九名年轻弟子衣着光鲜,容光焕发,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才是这次九脉论道真正的众人瞩目的重头戏。
九脉前来观战的弟子均来了不少,他们站在附近,看着那九名弟子,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如一,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不屑,有的好奇,而这九名弟子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紧张,有的淡然,有的高傲,有的却甚是轻松,似乎今日即将开始的比武与他丝毫没有关系。
“我敢打赌,本次的九脉论道,最终胜者必定是凌云峰的李元康师兄!他道法高深,掌门人都当众夸赞过呢!”
立即有人附和道:“的确如此,反正凌云峰年轻一辈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凭他的道行,本次胜出的,定然是他。”
九名弟子中一名穿着杏黄道袍的少年,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他倚着柱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栏杆之上,嘴巴却一刻不停,原来一直在嗑着瓜子,神态甚是轻松,他便是凌云峰一脉的李元康。
周少白今日依然穿着青色道袍,站在九人边上,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观,此时只觉得脸上发烫,很是紧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而其他几人却有互相之间认识的,一直在寒暄,周少白与他们素不相识,想插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他注意到了那名少女。
那名少女站在九名弟子略远的另一端,她神色淡然,脸上不施粉黛,然而却清丽脱俗,不染纤尘,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远处,身上一袭白色的衣裙,随风飘飘,大有仙子下凡之感。
周少白心里暗暗赞叹道:人间竟然有这等人物!想必一定是丹霞峰的弟子吧。
原来在溪云九脉中,有一脉全是女子,便是丹霞峰一脉。丹霞峰甚是神秘,主持灵梦道士甚少在凌云峰出现,她的座下弟子也都深居简出,最近要不是赶上飞升祭奠和此次九脉论道,恐怕其余八脉弟子还是无缘见到她们一次。
此时,围观的众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少女,产生了小小骚动,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
“师兄你看,那里居然有位姑娘!”
“你真是少见多怪,那是丹霞峰的同道。”
“那姑娘,生的好生俊俏,跟仙女似的……”
“哈哈,还穿的一身白,要想俏,一身孝!”
这几人越说越放肆,开始小声说着不干不净的笑话,“嘿嘿”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那少女充耳不闻,依然淡定地望着远处,这时,那几人中一人嬉笑着高声说道:“姑娘,你不好好在家寻个婆家,却来山上修道作甚!”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周少白不禁皱起眉头。
那名少女这才看了那人一眼,凛冽的目光横扫过去,黑漆漆的瞳仁寒气逼人,众人不禁一个哆嗦,却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被这少女的冰冷目光震慑所致。
有些明白的人低声劝道:“都是溪云同宗,嘴里却说得什么浑话!”
那道人穿着橙色道袍,生的膀大腰圆,一脸横肉,满面胡髭,依旧不依不挠:“连区区弱女子都能参加九脉论道,平白占据一个名额,这不是笑话么!”
“什么叫区区弱女子,人家既然能代表一脉前来参战,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呸,什么过人之处!不就是仗着脸蛋漂亮,别人舍不得下狠手么!这种小娘皮,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却平白占据一个名额,真是让人气不过!”
周少白听不下去了,往前进了一步,正要开口斥责那人,忽然那人却“哎呦”一声,捂着脑门,痛的龇牙咧嘴地喊道:“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敢偷袭老子!缩头乌龟!有种站出来!”
他“哎呦”不止,感觉脑门上嵌了个东西,忍痛伸手取下一看,却是一颗瓜子。
众人见了,目光齐刷刷看向正在嗑瓜子的李元康。
李元康却看也不看这边,他抬头望天,嘴边一抹狡黠的微笑,开口吟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周少白听了,知道李元康讥讽那人不自量力,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少女也看向李元康,目光却依然平静如水。
那人暴怒起来,大声喝道:“李元康!你个凌云峰的小子,在九阳峰撒什么野!来来,道爷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说着,便朝李元康大步走去,众人拉都拉不住。
李元康一个挺身,从栏杆上轻盈跃下,满脸的不在乎:“好好,客随主便。”
眼看比武还未开始,便要先暴发冲突,忽然一个橙色影子一闪,一个人便拦在那粗大道人面前,沉声道:“师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