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的声音响起来，在这安静的夜里，掷地有声的落在她的心房。
“你做错了什么？”许是因为知道他喝醉了，许是因为在这么温情的时刻她已然不再害怕他，所以便是张口问了出来。
商祺修锐利的眼睛看了眼那敞开的窗户，然后视线沉了几分，搂着她的手又是紧了下。
“很多，很多，多到我已经数不清来！”
是真的数不清了，哪里数的清，从她七岁到了商家开始，他便是一直做错的，其实现在想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是胡兰心的女儿，所以他讨厌她就和胡兰心一样来，他是个极度理智，甚至在任何慌乱狼狈的时候都能够保持头脑清醒的人，可是为何在面对她时一直都是失控的。
“呜呜呜——”乐瑶忽然哭了起来，在他的这句话下，她的身子抖个不停，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那是不堪的记忆，那是悲痛的记忆，甚至是绝望的记忆，现在一股脑儿全部都想起来。
“乐瑶，以后我们好好的！”他抱着她，拍了下她的后背，轻轻开口来。
好好的！
这三个字像是雨水洒落，落下后拧起的雾气反射进乐瑶的眼睛里，那眼泪落得更凶。
“关于过去，还请你原谅，关于未来，还请你包涵！”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去给她擦眼泪，任由她的眼泪流进他的肩膀，滑落他左心房的位置。
乐瑶在他的怀里，哭着哭着竟然睡着来。
商祺修听到均匀的呼吸声，然后小声的抬起她的脸，果然看到了紧闭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上还落着未干的眼泪。
无奈一笑，然后大手扯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有人说喝醉酒的人就喜欢胡思乱想，将那过去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那高浓度的酒精催化下，他也是将过去都想起来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很多，还是从那第一件开始说起。
七岁的还是娃娃的她在商家的大门口笑的灿烂，然后怯生生地走进来；
他记得她手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娃娃，很破很旧，像当时的她，一点都不像他看见过的公主小姐们。
十六岁的她跪在他的身前，膝盖被他的一只脚压着，那黑色的皮鞋底将她娇嫩的膝盖压的破皮，她哭着说她没有做过。
他什么都不相信，应该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那时候的乐瑶是跟胡兰心一样讨厌的存在，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脖颈处，只要稍微用力便会折断来。
然后，他记得，手中的电话响起来，那是医院打来的，说对不起先生，纪小希小姐抢救失败，宣布死亡，时间，凌晨一点零八分！
他笑了，然后赤红的眸看着她，她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的膝盖早已麻了，脸上的泪一直都没有干过，眼睛哭得跟核桃仁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