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夫人又在关雎殿内待了一会儿,白月趁此将两个荷包递给了她。看着凤夫人不解的眼神,微笑着道:“娘亲,这荷包是我闲时绣的,里面填充的干花有安神静气的作用,您回去后和爹爹一人一只带在身边。”
凤夫人满脸喜色地接了,看了眼渐晚的天色、依依不舍地和白月告别回去了。
谁知凤夫人刚一走,殷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前后脚就踏进了关雎殿内。
甫一进来便挑眉问道:“我听闻,你送了凤夫人两个荷包?”
白月愣了愣,她早就知道关雎殿周围有殷烈的人手。毕竟除了思琴,关雎殿的下人全是殷烈挑选的。所以方才她和凤夫人谈话时,屏蔽了左右。也用灵力查探了周围没人后,才放心问询了凤太傅的情况。
没想到凤夫人出去没几息,殷烈就知道她临走时带走两个荷包的事情了。
白月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便沉默着没有说话。殷烈也不介意地在桌案前坐下,似乎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似的。过了没见多久,刘德福便从赶过来的随侍手中抱了一手的折子,放在了案几上。殷烈翻开折子,拿了一旁的朱砂笔开始批阅起来。
随手捡了一本书摊开,白月坐在一旁看似时不时翻阅着,实则暗自运转起灵力来,室内一时静默无言。近来两人的相处总是这样,白月面上虽不向以往那样抗拒。对于殷烈却总是沉默以对,没什么讨好他的心思。
待得白月翻了几页书后,旁边骤然有了动作。
她转眼看过去,便见殷烈站了起来。随意地伸手拨弄了自己腰间祥云腰带,朝着白月走了过来。也不知是否刻意,挂在腰间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竟随着他的走动突然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过后、玉佩裂成了好几半。
守在旁边伺候的刘德福立时‘嘶’了一声,连忙上前弯腰将玉佩捡了起来,满脸遗憾地看着已经碎成了几块的玉佩,回头道:“圣上,您看……”
“扔了吧。”殷烈淡淡瞥了一眼。
“是。”刘德福一手将碎玉递给旁边的内侍,一边仔细打量着殷烈衣角未被碎玉划到,继而眼珠转了转,开口道:“圣上惯常佩戴玉佩,如今玉佩碎了,可是要重新挑选一物?”
“嗯。”
“……圣上为国事操劳,万分辛苦。奴才斗胆建议,不若让太医开些填充些药草配以荷包佩戴在身边,以达到凝气安神的效果。”
殷烈摸了摸祥云腰带,挑眉道:“荷包?”
“是的,圣上。”刘德福小心应了一声,继而就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了白月继续道:“奴才听说贵妃绣功了得,奴才斗胆、恳请贵妃劳神亲手为陛下绣一个荷包,为陛下分忧。”
“哦?”殷烈的目光也移了过来,看着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的白月,平静地询问道:“爱妃可愿意?”
“……”白月眉心跳了跳,倒是刘德福还弯腰深深地福在那里、本想拒绝,却又想到了殷烈身上蛊虫的问题,因此抬头对上殷烈的目光,应了一声。
…………
阮惜霜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前来向白月道了歉,同时也似不经意间提起了‘有能者居之’的论调来。同凤白月那样,将人赶走后,阮惜霜就因‘得罪皇上’而被关进了冷宫之中。
进了冷宫的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和宫奴没什么两样。白月倒是有些佩服起阮惜霜的狠心来,为了取信于她,能将自己折腾进冷宫受苦。
不过这一次,白月倒是不打算让她轻易出了冷宫。
阮惜霜被打入冷宫后,白月足足隔了半个月才去探望她。冷宫的院子破败萧索,白月带着思琴及几个侍女过去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看到了阮惜霜抱着一盆衣服浆洗,手被冻得通红发紫,身后还有个看起来十分凶恶的宫女站在一旁鄙视地看着她。
阮惜霜不知犯了什么错,身后的宫女便直接伸手用力扯了扯她的头发,言语十分不敬:“贵为昭仪,竟连几盆衣服都洗不干净?”
进了冷宫,基本上就是自生自灭了,冷宫的粗使婢女可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
被拽着头发的阮惜霜头皮一痛,被拽的险些仰倒在了地上。虽然伸手撑住了地面,可也是满手泥泞,十分狼狈。许是在冷宫待了这么久,她的神色苍白、形容憔悴无比。被宫女拽到在地,竟也是全无反抗。
那宫女唾了一口,再次猛地往后一拽,这次倒是真的将阮惜霜拽的‘啊’地痛叫一声,仰头趴在地上,被迫仰头迎上了那宫女的脸:“啧啧,瞧瞧这肌肤,当真和我们这些奴婢不同,难怪能攀上昭仪的位置。”
宫女伸手在阮惜霜脸上拍了拍,见阮惜霜白皙的脸颊上浮上红印,眼里闪过几分满意之色,伸手一推,朝着她‘呸’了一口,伸脚踹了踹她道:“赶紧洗,洗不完你今天都没饭吃。”
“娘娘?”身边的思琴小声唤了一句,看着那边的场景眼里透出几分气愤来。似乎只要白月一个眼神,她就能冲过去阻拦这一幕。思琴自小和凤白月一起长大,身为婢女却从未见过这样恃强凌弱的场景。哪怕先前他们家娘娘还将阮昭仪罚了跪,但是也不像眼前的宫女这样的侮辱人。
见着思琴满眼愤懑,白月倒是笑了笑,却未上前,而是冲她摇了摇头:“回去吧。”
思琴有些不解,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跟着白月转身走了。他们一行人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