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翼抖着的腿停了一瞬,问道:“当年的事情?你是说什么事?”
“我和崔敛的事情,作为青梅竹马的你知道多少?”
“嗯……”崔司翼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道:“或多或少知道些,不过不多。也就是你们以前感情很好,但是后来突然就闹翻了,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当然……”崔司翼摊手:“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沉默半晌,黎钥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种难辨的意味:“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
崔司翼俊美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面色自如地调笑道:“黎钥你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黎钥深吸了口气,眼里带着失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我们三人当中最沉闷的人是崔敛,最骄纵的是我,最……简单的、能被一眼看透的人是你。”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但是没想到你是心思最深、最能算计的那个!”
崔司翼面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周身气温逐降,虚着眸子面无感情地看向黎钥:“你恢复记忆了?”他声音愈发低沉:“因为谁?我想想……”他撑着额头,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恍然大悟地打了个响指:“崔敛。”
他蹙起眉看着黎钥:“崔敛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你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违背你们的约定的吗?还是想要把过去一笔揭过?”崔司翼说着就冷笑起来:“那你的心可真够大的,连崔敛和别人开房你都不介意,那我想想那么叫做luan的金发助理,看起来和崔敛就不是简单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听说外国人都特别开放,他们也已经做过了吧。这样的崔敛,你也能接手?”
黎钥内心有股将咖啡泼在崔司翼脸上的冲动,她伸手左手摁住了自己右手,看着崔司翼诋毁崔敛,越说越过分,只是冷静地听着。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应,崔司翼颇有些无趣地挥挥手:“你要是愿意你就去吧。”
他笑得有些恶意:“趁着婚前好好享受,婚后我可不希望听见哥哥和弟媳之间的什么流言蜚语。”
黎钥有些疲惫:“你说完了,听我说好吗?”
崔司翼耸耸肩,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知道我婚前那晚为什么回去酒吧么?原因有两点,其一,我不是真正的黎家大小姐。”
“……什么?”崔司翼微微坐直了身子。
“很惊讶,对吗?当初我也觉得荒谬。”
黎母倒是一直对她很好,但是黎父对她一直淡淡的。她虽然表面不说,但是一直介意着这件事情,而后来黎雪进门,看到黎父对黎雪的态度,她才会觉得不解。都是他的女儿,他对两人的态度怎么差别这么大?
黎钥本人心高气傲,说得难听一点是目中无人,根本不在乎黎雪在她面前蹦跶,可架不住黎父对黎雪极为疼爱,看不得她受委屈。当然,这委屈自然是来自于他的大女儿。
她去酒吧醉酒那天,正是黎父为了黎雪狠狠责骂她的那一天。也是黎父黎母发生剧烈争吵的那天,巧合的是,书房里的争吵被那天突然回家的她听到了。
黎父那句“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野种”太过恶毒,惊得她弄出了声响,逃离时被黎母察觉到了。
她心中一片茫然,觉得无处可去,只在街道上四处游荡,就在浑浑噩噩地在酒吧里买醉时,她遇到了另一个熟人。
说到这里时,黎钥抬头看了崔司翼一眼:“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黎钥说出了一个名字:“瞿彩。”
崔司翼突然屏住了呼吸,微微瞪大了眼睛。
黎钥若无其事地讲述道:“我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我,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她还告诉我了另一件事。”
“她说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毕竟当初是你们联合起来设了局,让我和崔敛闹翻。”
崔司翼没有否认,只抬起手遮住了脸,勾起嘴角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其实当初他年纪也不大,因着家世性格,身边跟了群或真心或假意的狐朋狗友,整日里在校园内招摇过市。本来是肆意挥霍青春的日子,少年哪有什么烦恼?
可是当有人不停地在他耳边夸着崔敛时,他就有些烦躁了。哪有人喜欢不停地与别人比较,何况自己还是较差的那个?
□□是崔司翼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个文文静静的学霸,整日里穿着白裙抱着书本穿梭于教室图书馆,她走在校园里,在枫树下低头撩发的那一幕让崔司翼怦然心动。
于是他大胆地出手追求她。什么蠢事都做尽了,但是那姑娘就是不为所动。
转机是在某次周末,崔敛来接黎钥回家,两人来找他时,他正和那姑娘说话,当时有些不耐烦,所以就没注意到那姑娘看着崔敛时眼里的光彩。
等到归校时那姑娘渐渐和他亲近了不少,他暗自高兴,谁想姑娘话中都是旁敲侧击问着崔敛的信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他喜欢的姑娘喜欢上崔敛了。
后来他就没和这姑娘说过话了。
然而,积攒在心中的些许怨恨却没有消失。
说起来三人是青梅竹马,但是黎钥与崔敛的感情却比与他好上很多。他当然看的出来这两人彼此喜欢,两人甚至还一起种了一园的蔷薇花。
在蔷薇盛开的某个晚上,黎钥的生日到了,他们一群人年轻人聚在一起,为黎钥庆生。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