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萧暖震慑了一番芳菲阁的下人后,萧暖很明显地发现清雅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丫鬟,至少不会再在她面前露出很明显的表情。她该说一句,煜王府下人训练的不错吗?微微提醒就能收敛自己,这样的本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
转眼两个月过去,夏意渐浓。萧暖换上了轻薄的翠色烟云纱裙,梳着飞仙髻,头上只歪歪地插着一支白玉梨花簪,十分恬静。
萧暖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含春,杏眸璀璨的如玉女子,微微地笑。要想安全地活下去,就必须伪装成最温顺的模样。不是没想过照着原身本来的活泼性子来改,可是,江煜会是一个信任那般天真的女子吗?再说了,装装温柔还可以,天真单纯的傻模样,她可学不来。
想起前世冰冷的过往,萧暖身子紧绷。前世种种,或许也只有一个他是真的对她好的。摸了摸颈项,那里空落落的,以前,那里有一个他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一切都变了。思及自己的身份,萧暖的眼神有些忧郁,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王朝,即便她最后真的与江煜和离,怕是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吧。
清瑶刚刚还沉浸于自家小姐越来越美的幻想中,可转眼小姐身上的气质就变得忧伤了,小姐这是,想家了吗?
等等!看她这记性!今天是小姐的生辰啊!她怎么忘了呢?小姐一定是想起往日生辰的热闹而为现在的冷清伤心了!
“夫人,今天是你的生辰啊!奴婢居然忘了,夫人,你罚奴婢吧。”清瑶越想越对,赶忙自责。
生辰?萧暖一愣,是了,从今天早上起身开始,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想了想,又回忆不起来,现在听清瑶一提,萧暖才醒过神来,今天是这具身子的生辰。而今天,也是江煜的生辰。
思及往事,萧暖的眼中有不知明的情绪划过。世人皆知,煜王殿下是六月六过生,却其中却另有隐情。
江煜的生母身份卑微,为了保住腹中这个孩子,那女子愣是瞒到了生产之时。可是生产的时候,那女子由于气血长期亏损而难产,江煜一生下来,那女子便已去了。那晚值班的宫人偷懒,听到动静儿还在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送饭的丫鬟进来,才发现那女子已经去世,旁边,是哭了许久,嗓子已哑的江煜。所以,江煜的生辰便从六月五变成了六月六,也就是明天。
清瑶见萧暖半天没回话,还以为萧暖是真生她的气了,连忙补救:“夫人,奴婢去给您下碗长寿面吧。”
“不用,你去做一些红鸡蛋来。”萧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忙叫住欲转身离开的清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或许可以利用起来。
红鸡蛋?那不是一般的乡下人过生日最爱吃的东西吗?夫人怎么……不过这么想着,清雅做起来到毫不含糊:“是,夫人。”
清雅学聪明了,识相地没有接话,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了陷害萧暖的心思。红鸡蛋?她记得,也就在她还没入府时,有一年生辰,娘亲给她做了一次。入府后,她可就从来没吃过了。萧暖居然想吃这?
微风正暖,萧暖拈花一笑,不语。
‘今日是萧氏生辰。’江煜看着手中从芳菲阁里传出的字条,沉思不语。今天,萧暖也过生辰吗?
“李德海,你去开库房,拿些东西送去芳菲阁。”想到在朝中愈发猖狂的萧湛,江煜决定再添一把火。
“是,奴才这就去。”李德海躬身,领命做事儿去了。
江煜想起高家那一摊子乱事儿,眸色微冷。高家两姐妹倒都不是傻的。知道他这儿的荣华富贵要不得,一个个使出通天的本事来内讧,耽误了他这么长时间,不如,就让他来决定吧。
随手在纸上写下高氏姐妹的名字,目光在高锦娘三个字上打了个转,此女母家地位不高,且不受高家重视,先前只想着纳一户嫡女来打高家的脸。可是,墨笔在高琼娘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听闻此女倍受高家那对男女喜爱,现在因生母身份的改变还成了嫡次女,那就是她了。
取出信函,将写有高琼娘名字的纸放进去,抬手招来暗卫,耳语一番。
“是!”一声暗应,暗卫的声音随之不见。
门外突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江煜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膝盖,指尖泛白,今晚,怕是又不得安眠了。
芳菲阁里,众人都为刚刚王爷送来的东西而高兴。虽然她们是王爷的人,不过除了清雅外,萧暖如果真得宠,她们这些下人也能捞到好处不是?
萧暖知道,江煜此举不过是为了政治因素装装样子罢了,这些打着王爷名义送来的东西,估计都是下人们选的。即如此,她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看了看清瑶刚刚从小厨房端来的散发着喜人热气的红鸡蛋,萧暖出手摸了摸,温度刚刚好,送去正合适:“清雅,你挑一些红鸡蛋,送去给王爷吧。就说我的生辰虽然不能操办,但生辰的喜乐想给王爷送去一些。”
清雅为难:“夫人,王爷,怕是不会吃这个吧。”
萧暖轻轻地瞟了她一眼:“总归是一份心意。”之所以让清雅去,是因为她毕竟是江煜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前世作为死士的她,?怎么可能没发现清雅每日偷偷摸摸地传信,而信传给谁,不言而喻。
见萧暖坚持,清雅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就算王爷追究,这责任也落不到她头上。
看着清雅在雨中的身形愈发远去,萧暖放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