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上半首是应和秦氏的心境,下半首则是告诫张士珩,她们和张士珩不是一类人,不喜就可以离开。
在场的人,除了楚大柱和楚云飞、高英外,其它人俱都明白其意,张士珩不由脸上微微一红。
艾筱枚笑着道:“当此瑞雪飘飘,吟诗弄句好不风雅,倒也勾起兴致,我也有一首孟东野的诗《雪》”
艾筱枚说完,当即朗声吟诵。
“忽然太行雪,昨夜飞入来。崚嶒堕庭中,严白何皑皑。奴婢晓开户,四肢冻徘徊。咽言词不成,告知情状摧。官给未入门,家人尽以灰。意劝莫笑雪,笑雪贫为灾。将暖此残疾,典卖争致怀。教令再举手,夸耀馀生才。强起吐巧词,委屈多新裁。为尔做非夫,忍耻轰喝雷。书之与君子,庶免生闲猜。”
“好!”
艾筱枚诵罢,众人齐声叫好。
众人喝彩,倒不是因为诗好,而是因为艾筱枚巧借诗意,化解几个女人对张士珩的不满,张士珩也感激地冲着艾筱枚一拱手。
因为胡氏直言,怕张士珩下不来台,正急得心焦的徐熙芳见艾筱枚化解了这尴尬场面,急忙说道:“我也有一首元代王初的七言。”
“句芒宫树已先开,珠蕊琼花斗剪裁。散作上林今夜雪,送教春色一时来。”
句芒,相传是少昊后裔,神话中的木神,主管草木生发。
李明方和徐熙芳一般心思,也急着接道:“我有一首南宋韩元吉的《鹧鸪天.雪》”
“山绕江城蜡又残,
朔风垂地雪成团。
莫将带雨梨花认,
且作临风柳絮看。
烟杳渺,
路弥漫。
千林犹待月争寒。
凭君细酌羔儿酒,
倚遍琼楼十二阑。”
金立三也接口道:“我也有了,宋朝张鎡的《如梦令.雪》”
“人在骖鸾深院。
误认落梅疏片。
凌乱舞东风,
云淡水平天远。
帘卷。
帘卷。
飞上绣裀不见。”
高淼也接口道:“我也有张鎡的一首词,是《南乡子.雪》”
“翠袖怯春寒。
对雪偏宜傍彩阑。
弱骨丰肌无限韵,
凭肩。
共看南窗玉数杆。
羔酒莫留残。
更觉娇随饮量宽。
小立妖娇何所似,
风前。
柳絮飞时见牡丹。”
“好!”
“当真是绝妙好词!”
高淼一诵完张鎡的这首《南乡子》,立刻引来几个女人的齐声叫好。
仅就这首南乡子的意境来说,在秦川看来就比不得金立三的如梦令,更比不得李明方的鹧鸪天。若说韵味,高淼的这首南乡子倒还算上乘之作。只不过,秦川觉得这首南乡子胭脂气太重,若是女人吟来倒还好些,高淼虽然清秀俊俏,可到底是一个大男人,吟诵这样的词,秦川很是不感冒。
对于你个女人的喝彩,秦川更是在心里暗笑,真想不到这俊俏小白脸在那个时代倒是都受欢迎,看这样子,这几个女人倒都是他的粉丝了。
不过,秦川对于高淼那略带磁性的中音,倒是很喜欢,听着心里就是舒坦,也说不清为什么。
刘氏笑着道:“星潋这南乡子倒却是好词,只不过我更觉得星潋若是吟诵南宋史达祖的《龙吟曲.雪》,倒是更妙,看我替你诵来。”
刘氏说完,也不管高淼是否答应,就笑吟吟地吟诵起来。
“梦回虚白初生,
便凝冷月通窗户。
不知夜久,
都无人见,
玉妃起舞。
银界回天,
琼田易地,
晃然非故。
想儿童健意,
生愁霁色,
情频在、窥帘处。
一片樵林钓浦。
是天教、王维画取。
未如授简,
先将高兴,
收归妙句。
江路梅愁,
霸陵人老,
又骑驴去。
过章台,
记得春风乍见,
倚帘吹絮。”
哪知道刘氏刚把一首《龙吟曲》诵完,胡氏、范氏、刘氏三人就笑到一处,就连刚刚想起辛酸往事的秦氏,也禁不住背转身掩口笑个不停。
胡氏忍着笑对有些尴尬,站在那里讪讪笑着的高淼道:“星潋,依我看,刘姐姐这首《龙吟曲》不妙,此情此景应诵一首《蝶恋花》,你看我的。”
胡氏也如刘氏一般,对着高淼说过,就转头独自吟诵起来。
“灯火已收正月半。
一夜东风,
吹得寒威转。
怪得美人贪睡暖。
飞瑛积玉千林变。
道是柳绵春尚浅。
比著梅花,
花已都凌乱。
漠漠一天迷望眼。
多情更把征衣点。”
胡氏一首《蝶恋花》诵完,几个女人又是一阵旁若无人地推搡嬉笑。
这场面,让秦川疑惑不已,再看众人,李明方、徐熙芳、楚大柱三人相对苦笑不止,金立三和叶希来两人只把一双眼望着空中,看着漫天飏飏飞雪。
了然老道,却把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在高淼和秦川,以及秦氏和曹嘉祥身上晃来晃去,似是若有所思。
再看艾筱枚、张士珩、曹茂祥、曹嘉祥、李和几人,则都和自己一样,俱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至于汉恩,更是一头雾水地傻傻地看着几个女人不知所措。
高德恒和高淼父女,想是和众人不熟,此刻都显得有些尴尬,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