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楼承嗣一道前来金莲法会的解存举,刚到青城山就听到了自家师弟做的大事。他虽结丹不过十年,但是在宗门中打滚多年,又曾自领一观,便是再洒脱不理事,对于俗务也有些熟悉。

他立刻就想到万一芳林姬无事,回来报复可就麻烦了,立刻就吩咐手下之人四下去打探芳林姬的踪迹。

而他自己就要去寻张致和,贺楼承嗣见此,就告辞道:“解兄,我先去落脚,就不过去了。”

解存举知道因为贺楼燕红之事,贺楼承嗣对于沈中玉和张致和二人颇有些不满,此刻更不愿意去见他们两个,便道:“也罢了。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等迟些我置酒,你们也好当面说清楚。”

贺楼承嗣知其好意,是想让自己不要和元婴大能怄气,便笑了笑,敷衍道:“解兄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家父家姐还在家中养伤,我要以何面目去见沈前辈?”说到最后忍不住也带了几分嘲讽,以一元婴去衔尾追杀一金丹,还将父亲打伤,以大欺小,未免太不要脸,若果这也忍着,贺楼承嗣也不用做人了。

解存举叹了口气说:“那我师弟呢?”

“解兄,他是你师弟,也是我贺楼家的仇人。看在解兄份上,我先不管就是了,至于一同饮宴作乐,实在做不到。”说罢,贺楼承嗣略一拱手,转身而去。

解存举见此皱了皱眉,却也不曾说甚,对在旁边的侍立的侍者说道:“不知道昆仑仙宗的人住在何处?”

解存举前来叩门之时,张致和还窝在沈中玉怀里,从遍体生寒到后来的暖意融融,不愿意起来,打完架之后人也有些懒散,便睡着了。

沈中玉见他睡得好,更不会叫他起来,而是摸着他的手,从袖筒里顺着胳膊一直摸上去,在他骨肉匀称的手腕上捏捏摸摸,然后就一边握着他的手腕,一边从袖囊里取出《白莲往生清净经》来看。

时间久了,平生岁月静好之感,听到门外随从禀报有人拜访,沈中玉很有几分厌烦不快,张致和却已经警觉地抬起头来,就要爬起来开门。

宽大的道袍在沈中玉掌心滑过,他忽然起了些不舍,一手抓住张致和道袍的一角。张致和讶然地一回头看着沈中玉,沈中玉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放手让他去了。

沈中玉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笑了笑,这是害羞了?这般想着,心情好了许多,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便也起来。

张致和看到是门中师兄来访,虽不是嫡亲的,且这个相熟的师兄也结成金丹,张致和更喜宗门后继有人,把人迎进来坐下,就吩咐人烧水奉茶。

张致和虽则省事,但卢问鹤也不会由他孤身一个蹦过来,好歹带了几个随从过来充场面,因为沈中玉不喜他们扰攘,他们也乖觉,此刻却是正好用来招待客人。

解存举本待和张致和客气一下,但看他乃是个纯挚之人,也不推脱,坐下饮了一杯茶,说:“师弟也别忙活了,安安静静坐下来,我们说话就是。”

张致和还是催着童子奉上一攒盒的点心,又上了鲜果之后,才坐下道:“师兄见谅,我素来懒理这些事,实在做不好。”

解存举笑道:“你我是兄弟,何必讲这些俗礼?”

张致和闻言笑了,道:“我最近才做了几件失礼的事,所以想在师兄面前装模作样一番。“

解存举摇了摇头,道:“这算得了什么?横竖不会有人敢说到楚祖师跟前去的。”说到这里,他又笑了,道:”虽说君子慎独,但也不必妄自菲薄。“

张致和刚要答话,就见到解存举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就看到沈中玉也过来了,正站在门边。

解存举上前,躬身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沈前辈。“

沈中玉虚扶一下,道:“解道友不必多礼。我以阿致为友,就不必讲究这些了。“

解存举直起身,道:“张师弟能有前辈这样的好友,实在是大幸。”

“是他的大幸,也是我的大幸。”沈中玉道,很自然地过去坐在张致和旁边,将残茶倒了,重新开始煮茶,而张致和也早烧了满满一壶热水等着。

解存举看他们关系实在亲密,中间几乎再插不入一个人,也不多话,继续坐下来,拈起块点心吃,一咬下去,险些就吐了出来,怎得这么甜?他囫囵吞了,一抹嘴,决定不再碰。

等喝了两盏茶,说了些闲话,气氛轻快了许多,解存举也觉沈中玉并非不讲理之人,便缓缓问道:“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贺楼承嗣之名?”

沈中玉闻言和张致和对视一眼,道:“解道友,有话便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张致和补了一句:“沈先生很讲道理的。”

解存举听到这个,擦了擦额头上被茶香蒸汽熏出来的汗,道:“那我便直说了。贺楼承嗣是我至交好友,沈前辈和张师弟之前在朔方城衔尾追杀贺楼大娘子,重伤了贺楼城主。他因为事心里不快已久。因此我冒昧请问,不知这贺楼家大娘子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前辈?“

沈中玉听到这个,笑了道:“难为你了,一个是你的好友,一个是你师弟,你连帮着骂两句给他出气都不成。”

解存举听他话语轻快,显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一松,好了,这事想必不难解决,和元婴修士结怨终究不是好事,便道:”沈道长知我。“

沈中玉道:“我说,只怕会有不实之处,阿致来说吧。”就算句句是实,你也未必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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