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领头之人是崇佛的,信奉佛家未来佛弥勒佛,二人看着流民喊着弥勒佛之名冲向贯甲顶盔、手执利刃的士兵,没有再看下去,转身就离开了。
去到另一处,他们继续行医施药,混在城镇里听说信奉弥勒佛主的造反农民已经遍布大江南北,诸如楚州、扬州等地更是遍地开花。朝廷无力剿匪,只得号召当地官员、豪强自筹兵马以自保,割据局面渐成。
两人因为行医灵验、又是道装打扮的缘故,险些被当地官员当着妖人收买人心拿下了。他们略施小术脱了身,从此之后不再管这事,只饱览山川之秀色,并将险地关隘等等绘成图册。
等他们再回到梁州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年,袁达也已经一统梁州,号奉天将军,正要乘势顺江而下,讨伐占据楚州自称楚王的张建荣。
二人上到大营附近的山上,遥遥看去,看到大营上空一条赤蛟盘在云气中吐纳,根基深厚,气息绵长,竟有化龙之象,还有一只雌凤,身为赤色,上泛五彩流光,绕着赤蛟上下纷飞,正是龙凤呈祥之吉兆。
而与之对阵的另一边,却是一条化蛇直起上身,向着赤蛟吐舌,虽然气势汹汹,但妖就是妖,想要真正化龙却难了。
沈中玉看了一会,道:“他娶得好妻。“说着就要过去。
张致和却道:“他妻子也在,我们半夜过去适合吗?”
沈中玉看了眼天上云气,道一声:“无妨。”
张致和抬头看了看龙凤纷飞,决定还是迟些再问沈中玉是如何看出来的。
等他们进了大营,看到袁达妻子的时候,张致和明白了,她正有孕在身,举动间祥云看护,腹部亦有金龙盘卧,大吉之兆。
袁达看到二人到来也十分高兴,不仅命妻子前来拜见,自己也搓着手儿侍立在侧,连称师父。
袁达之妻林氏看着不过二十岁上去,白净鹅蛋脸上柳眉杏眼,虽形容娇小,但看着雍容大气,看到二人来了,深深地福了下去,也是跟着袁达一般连称师父。
沈中玉虚扶了一下,张致和更是直接避过身去。林氏见丈夫的师父相貌不凡,行止有礼,心里高兴,微微笑道:”两位师父和夫君叙话,容妾身去备些酒菜。”
“且等等,沈师父,张师父,你们有什么爱吃的?”袁达忙问道。
“军中不便,随意便可。”沈中玉道。
袁达一拍大腿,道:“是了,等迟些打完仗,进城了,再重开酒席给师父们洗尘。”
林氏听到这个,福了福道:“正是如此。”说着便退了下去。袁达看着她出去了,才回身,抓了抓道:“这婆娘就是啰嗦,让师父们见笑了。”
张致和看到林氏走了,才说道:“你娶得好妻,这胎也是贵子。”
袁达听到这个,惊喜道:“真的?!哎哟,我要有儿子了!哈哈哈……”然后又问:“那她还在这儿乱糟糟的,碍事不?”
沈中玉道:“暂且看着不妨事。”
“诶,那便好。”袁达回过神来,道,”这次师父们回来了,还走吗?“
“不走了。我们就这样跟着你。这给你。”沈中玉将收集来的山川形势图给他。
袁达看着沈中玉将厚厚的图册从袖中拿出来,然后在桌上累成一叠,便是他早知道这两位并非常人,也忍不住惊讶得咽了咽口水,拿过一本,一翻开,正好看到京城一带的地势关隘,不由得又惊又喜,道:“师父,这都给我?!”
“嗯,你该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沈中玉神色淡然地说道,冷眼相对,等着看他会如何做。
“知道,太知道了。”袁达神色激动地摸着厚厚的一叠图册,一咬牙,跪下就叩了三个头道:“若我袁达他日富贵了,定不忘沈师父和张师父的恩典。”
沈中玉神色一缓,一挥衣袖,将他轻轻托起,道:“用不着这般,以后也别随便下跪了。”
“诶,好。”袁达翻身坐下。
张致和看了袁达一眼,轻易看出他淳朴的表象下藏着的狡诈,和以前的袁大已然大有不同了,心里颇有些失落,索性就不多说。
这时候,林氏送了酒菜来,以茶代酒,陪了一杯之后便离去了。三人喝了两盏,用了些小菜,也就散去。
袁达亲自去安排了处帐篷给他们住下了,又说了两句闲话才走。等人走了,沈中玉吹灭蜡烛,手决一掐,隔绝内外,低声问道:“你不高兴了?”虽是问话,但语气却很笃定。
两人黑夜中也能视物,张致和看向沈中玉处,犹豫了一下,说道:“人变得太快了。”
“不快了,已经有三年了。”
张致和看着他,:”何匆匆?“
“在我们眼中,三年不过一瞬,大概就是我们闭关一次,对于他们来说,三年不短了。”
张致和没有再说话,沈中玉静静地去握着他的手,也没有再说。
对于凡人来说,仙人是毕生遇见一次的传说;对于仙人来说,凡人却似是一闪即过的烟花,太绚烂却也太短。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翌日对战,袁达果然一举建功。不久就顺江而下,攻占了江陵城,然后直下荆州府。此后也是一路坦途,军队将到广陵之际,听到京城的消息天子又崩了,继位的是前任天子的亲弟弟,这个皇帝除了杀人之外再无作为,整日窝着寡嫂,之前的燕贵妃,现在的玉真居士在后宫中取乐。
听到这个消息,袁达在谋士的劝告下为前任天子披麻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