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而洞窟之中,海棠也不需掐诀,只是在供台上一拂过,供台就由死转生,供台足下生根,枝叶藤蔓萦绕而生,转眼就化为一棵扎根水中的参天大树。
三人趴在树上,心里稍定之时,张致和却灵敏地听到了有东西在划水的细微声音,道:“水里面有什么?”
“啊?”抱着海棠的盈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张致和拔剑出鞘,剑光斩落。与此同时,在水中冲出来一个狰狞可怕、毛色深黑的怪物,正好被张致和的剑光打落。
怪物吃痛,落入水中,发出了一声尖鸣,像是婴儿尖脆的啼哭,向树上的人张开了可怕的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张致和这次直接将剑送入了它的嘴里,想要直接刺穿它的的上颚,想不到却卡在獠牙中间,差点被扯了下去,盈缺见此赶紧将他拉住,被扯得半边身都浸在水里面,感觉到弱水要透过护身宝衣浸到自己身体上,急得一脸的汗,一回头,清晰地看到了这怪物究竟是何等可怖。
这怪物竟是难以想象的丑陋,它浑身上下长着无数的脓疱,向外淌着泛黄的脓液,像死鱼一样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感觉到自己和它一样泡在水里面,盈缺忽然间感觉到浑身剩下都痒了起来。
张致和剑势一变,剑光分化在怪物嘴里猛地炸开。怪物吃痛不过,一下子就痛哭起来,发出了像是婴儿又像是幼鸟那样尖锐的哀鸣,与此同时,积水剧烈地翻滚起来,从水中忽地喷出两条水柱,化为水龙向张致和扑来。
海棠看到这般景象,一个站起来,伸手虚握,枝叶葱茏从水龙底部开始,萦绕着水龙蔓延而上,发达的根系很快就将水流完全吸纳,红花开放,红花落下。海棠脸色一白,就要跌到水中,除了力竭之外,更多的还是心悸,这是神力!这只怪物控水用的是神力。它是神?!
几乎是贴着怪物大嘴的张致和,将剑狠狠地□□去,剑势如水一般涌入到怪物体内,像是一个锋利的锥子狠狠地刺入它的体内,在它柔润的脏腑中猛烈地搅动着。
怪物痛苦地仰起头,朝天哭喊着,大嘴不停地开合着想要将在他嘴里捣乱的长剑咬断。尖锐的声音震得盈缺脑中嗡鸣,而且这可怕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言的威压,要强迫她放弃抵抗。
张致和一回头,看到盈缺已经要近乎窒息的样子,一咬牙,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将几乎无法脱体的神识附在剑上,然后狠狠地将长剑插得更深,然后回身将盈缺扔上去,自己也跟着回到供台上。
他一站稳,就感觉到脑袋里仿佛都进了水一样在剧烈地晃荡着,凝神静气,感受着附在剑上的一缕神识,因为沉璧乃是本命法宝,因此与他心神相应,为他的控制减少了不少障碍,感觉到本命法宝在自己神识中振振而动,张致和忽然间心生感动,剑光分化万千,在怪物柔软的腹腔内炸开,泛着恶臭的*和鲜血轰地炸开,然后再落入水中。
张致和也顾不得这恶臭味道,手一张,依然沉在水底却依旧明光灼灼的沉璧剑一下子就飞回到他的手上,在他手中激动地轻颤着。他难掩兴奋地摸了摸手中的长剑,一个支撑不住就跪倒下来。
就在此时,惊魂未定的盈缺发现,本来飘在水里的烂肉竟渐渐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一池的血水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为清水,盈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期望着这只是因为去水比较快而已。但很快,她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因为这时候,不知何处而起的阴风忽来,吹开了神殿四周本来紧闭着的门户,积水顺着大开的门户流去,但盈缺眼力足够好地可以看见,随着水流一道出去的还有一抹载沉载浮黑色的身影,那个怪物根本没有死!它还在这里的某一处窥探着我们。
她回头看了看已然力竭一般抱着剑调息的张致和,以及紧闭双目抱着树的海棠,不由得有一丝绝望之感,我们逃得过吗?
再说,沈中玉卜卦得到弱水二字,想到古籍记载,蓬莱大抵也是曾有弱水的踪迹,但是究竟在何处,却因年代久远,无人得知,只好现翻书,翻一回儿,他就感到心头乱跳,仿佛有大事发生,知道是天道示警,心里自然着急,这样看下去,也不知道阿致怎么样了?!
他索性再卜一卦,卜得此时该看海内之事,海内,蓬莱,《海内十洲记》!沈中玉忽然间福至心灵一般将压箱底的海内十洲记寻出,开始仔细翻阅起来,看到凤麟洲之所记,“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忍不住倒回去又看了一眼,凤麟洲在西海,离这里远得很,只怕不是。
翻了一通之后,始终不见蓬莱周围,弱水环绕之地,沈中玉将书丢开,更是头痛,难道不是上古十洲,而是后来的?那,这弱水是如何来的呢?
自古水弱不能载舟者,名弱水,可侵蚀万物,他忽然间想起一点,将书捡回来,翻到后面标注之处:“弱水者,精神散失故不能摄生载舟,弑神血出而成。”
神灵陨落时流下的血?沈中玉看到这个就觉得艰险,蓬莱附近哪来的陨落神灵?还要是被杀的?
神殿之内,张致和经过修养之后,稍稍缓过来了,然后就被冻醒了,睁开眼看到海棠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挣扎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勉强支撑起来问道:“那个怪物死了吗?”
但立刻,他就发现自己一吹气竟就掉落了片片霜花,再一抬头,就发现室内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