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的话让刘奎一时间有些迷惑,对啊,淮右意图用兵吴地,对自己一方来说,意义何在?
“很简单,这意味着淮右日后的重心将会转向东面,它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会迅淡化,吴地不是那么容易吞下的,尤其是还有越地这个巨擘,蚁贼也在虎视,势必牵制住淮右许多精力。”刘墉语气沉肃,“这有两种可能,一是淮右出兵吴地不利,陷入泥潭,那么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利好消息,一旦其东线陷入泥潭,那我们就可以考虑拿下光州乃至浍州。”
“那如果姓江的在吴地得手呢?”刘奎紧接着问道。
“那就意味着淮右已经具备了一方霸主的格局,我们就更不能与其交恶,甚至我们还需要交好它,来抗衡我们面临的压力。”刘墉沉默了一下才道:“事实上我并不愿意见到这一幕,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愿意尽力去阻止,只可惜我们南阳现在一盘散沙,内讧不止,只能坐视淮右坐大。”
明知道淮右继续坐大是一大威胁,但是处于刘墉这个位置,他却无能为力,这也是一种痛苦。
没办法,他先需要为自己的地位着想,南阳的内斗一样日趋明朗化,伯父这一系对父亲这一系的打压甚至侵蚀动作日益明显,小动作不断。
前期父亲韬光养晦,可以忍让,但是如果要对隋州乃至安州下手,这就是刘墉无法忍受的了。
一旦丢失了隋州这个根基,那么父亲这一脉就被逐出南阳核心,被彻底边缘化就会变成现实了,日后南阳刘氏便再无刘玄这一脉了。
这种情况下,刘墉哪怕明知道与淮右握手言和是养虎为患,那也顾不得了,起码这头老虎现在还顾不得自己,甚至自己还可以狐假虎威抗御来自伯父那边的压力,而来自伯父这边的威胁和压力才是最现实的。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淮右能够在介入吴地局面后被拖进泥潭,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只不过这却无法由自己来决定。
“那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刘奎忍不住问道。
刘墉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时间没有说话,似乎是有些难以抉择。
“老二,你说如果把三妹嫁给江烽怎么样?”良久,刘墉才慢吞吞的道。
“啊?那怎么行?”刘奎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三妹眼高于顶,父亲也对其如此钟爱,早就许了她自择夫婿,关东十杰她都视若敝履,她甚至连关中李氏皇族中人都看不上,如何能看得起江烽这等寒门白身?再说了,她一直判断汶港栅一战就是江烽捣鬼,对江烽恨之入骨,岂会嫁给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墉不以为然,“三妹年龄不算小了,她要自择夫婿,父亲虽然答应了,但是她毕竟也是咱们刘家女,总要为我们刘氏一脉考虑考虑,说不定这江烽就能入她眼呢?至于汶港栅一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各为其主,也怨不得谁。”
眼见得素来心高气傲的兄长现在居然也有这等想法,刘奎心中也有些黯然,但是形势逼人,却不能不如此考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