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江烽所料,一盏茶时间之后,田春荣便出来了,表示寿州水军会驻留在营中,等待指令,没有命令不会出营。
解决了这个问题,江烽心中石头便放下了。
田春荣的猜测没有错,江烽的确对寿州水军兴趣远大于寿州步军。
寿州水军乃是淮水中游除了感化军外唯一一支成建制的水军,无论是之前的光州、申州,还是现在的蔡州,淮水两岸便再无第三支水军力量,这也和寿春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商贸运输有很大关系。
相比之下寿州步军战斗力乏善可陈,江烽的考虑就是在拿下寿州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裁撤寿州步军,而要保留甚至进一步强化寿州水军。
当然那时候会是光浍寿水军了,其巡逻战斗范围将扩展到更上游的光州,甚至可以深入到颍水、涡水和汝水,无论是淮北,还是蔡州腹地,都将是打击范围之内。
当下的寿州水军还是只防御保护性为主的水军,在将来,这支水军就会成为日后自己争夺淮北淮南乃至江南的一支重要力量。
只是这都是后事了,江烽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要任务还是要尽快解决梅家,田氏已降,要解决梅氏就要容易许多了。
鞠慎率领牙军右营的加入战场,使得战争的天平终于开始向浍州军方面倾斜。
江烽与田春荣到来时,围攻梅氏大宅的战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鞠慎和郭岳联手终于遏制住了手持拂尘的道装男子攻势,而且死死的将其压制在了一处角落中。
同样张挺和那名持剑道士的对决也是进入了决战阶段,虽然那名持剑道士占尽上风,但是却始终无法一锤定音的解决张挺,而黄安锦更是率领牙军终于攻破了梅氏主宅,将战场推进到宅院中。
看见仍然在酣战不休的战场,田春荣脸色也复杂,倒是江烽脸色平静,“田大人,这两名道士也是梅氏族人?”
“是,持剑者是梅原,他十年前就出家修道,而哪一个手持拂尘者是梅孔,没想到他也回来了,据说他已经过世了,没想到还在。”
田春荣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虽然田氏得以保存,但是他很清楚,从今以后寿州的主宰权将不会属于三姓了,而掌握在这个年轻男子手中。
而他也不会再允许这些大姓独掌军权,无论是步军还是水军,也许这些大姓的子弟还可以在军中任职效力,但是效忠的对象都只能是他本人,而非某一姓了。
“梅况不在?”江烽随口问道。
“梅况?!他不是被大人……”田春荣一惊之下才反应过来,脸上苦涩之色更浓,“大人使得好诈术啊。”
“田大人,你觉得多一个梅况就能改变当下战局形势么?”江烽没有理睬田春荣的表情变化,淡淡的道:“西门大营已经被杨堪攻破,梅况纵然有逆天之力,也只有要么投降,要么伏诛,你上去劝一劝,若是不想玉石俱焚梅家族灭,便只此一次机会!”
“江大人,只怕田某一露面,梅家更会拼死一搏了。”田春荣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田大人正希望见到的么?”江烽反问一句,“若是梅氏聪明,便应该清楚,负隅顽抗的结果是什么。”
田春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当田春荣走出来时,两名道装男子都认出了田春荣,惊骇震撼之后,更多的是愤怒,面对田春荣有些落寞的劝说,两名道装男子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放缓了下来。
江烽干脆就命令张挺和鞠慎、郭岳他们暂停进攻,让二人可以返回梅氏主宅商议,也让张挺要求牙军的进攻暂停。
就在长宁街的战火渐熄的时候,西门大营的战火正浓。
杨堪与赵文广一举突破了寿州步军西门大营,猝不及防的寿州步军损失惨重,而气势如虹的浍州军更是牢牢的将这支梅氏掌控的寿州步军压制在大营内无法动弹。
夜袭对每一支军队都是一个考验,虽然突袭的确给寿州军造成了巨大损失,但是谁也未曾想到号称寿州第一高手的梅况今夜却在西门大营中。
杨堪的冰王戟大开大合,搅动其的白色气雾化为两条白色的龙形光影,堪堪顶住了对方的那支无孔不入的暗绿剑影。
这一次杨堪再度感受到了与袁无为那一战时的那种步步受制的滋味,对方那一枚有些诡异的长铗看起来比寻常长剑更纤细,仿佛只需要一碰撞就会折断,但是刚一交锋,对方就给杨堪上了一课。
凌厉的剑术犹如密织的春雨,无所不包,无孔不入,杨堪一被卷进去之后,就再也无法脱身,而且丝丝入扣的剑技让杨堪大开大合的冰王戟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杨堪身上已经多了几道血痕,细密的剑气不经意间就突破了杨堪的冰王戟防线,而哪怕杨堪将玄霜劲提至极致,仍然难以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如果不是对方由于身体缘故,时不时的咳嗽,杨堪觉得自己恐怕早就败下阵来无力抵御了。
“梅况,就算是你能击败我也于事无补,浍州大军已至,莫非你还认为就凭这一军兵力能逆转乾坤?田氏已经归降,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一条路走到黑?”
虽然身上血痕遍布,但是杨堪却仍然保持着虎虎杀气,并未因为受伤受到太大影响,冰王戟与绿沉剑的对决,在他看来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哼,杨堪,你以为你这一手诈术就能欺哄到我么?郑氏不过是釜底游鱼,才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