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她所料。
鬓发摆动,娇娇在顷刻间拿出最端庄肃然的姿态,清丽齐刘海下的精致漂亮小脸涨得通红,硬撑着严肃神态吭吭哧哧的说:“不、不要乱讲!”
“诶?”
叶彩作病态玩味的样子,“傲沉式”的坏笑,一双上眼脸松弛的死鱼眼不怀好意似的打量娇娇军士一样的标准站姿,几乎是阴阳怪气的挤兑道:“干嘛这么着急解释?你俩该不会真有点什么吧?”
娇娇死死瞪着她,像是一有机会就会冲上来把她一头撞死的怨愤样子。
面对西班牙公牛一样愤怒的娇娇,叶彩神情中流露出的猜忌和玩味反而愈加浓厚了。
造成她俩形成如此紧张对峙局面的胭脂,应该没有安静坐在一旁而忍俊不禁的陶桃那么高的情商。她俩朋友快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而对掐撕逼了,她很慌张,看看叶彩又看看胭脂,都是毫不避让坚持自己的态度,她很无助。
干涩哈哈笑,说:“其实……其实,他应该……是对我有意思。”
叶彩平静的斜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并未对她的自黑产生丝毫情绪波动,犹自淡定自若的扭扭脖子,整个人都快黏在陶桃身上了。
“哼。”
娇娇面带寒霜转过身,到对面花坛边沿上端庄而淑女范的坐下,一副要和叶彩分庭抗礼的坚决样子。
夹在中间的胭脂不好做人了,左右看看,犹自干涩讪笑。陶桃冲她微微一挑下巴使个眼色,示意她先去稳住娇娇。
胭脂冲叶彩一哈腰,屁颠屁颠凑到娇娇身边,牵强灿烂笑着说:“跟你俩说着玩的,哈哈哈,不要当真嘛,是吧,我们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嘛,对不对?”
娇娇撩拨下鬓发,端庄得几乎面无表情,像个破天荒在底层坊间下馆子吃饭的女神。
胭脂就没辙了,她那挂着俩滑稽双马尾的小脑袋哪里知道问题的关键,只知道得设法让娇娇快乐起来。解释澄清遭到无视过后,于是她拿出制造快乐的最笨拙原始的技巧——挠痒痒。
一挠……
“走开啊!!!”
瞬间爆炸。
看着娇娇冰冷而憎恶的眼神,胭脂挂着笑容的嘴角微微抽搐,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下来,木然的嘿嘿笑了两声,就这么怯懦而卑微的低着头站在娇娇身旁。
晚霞下两排花坛之间的过道上不时有小朋友来回过往,看到胭脂和娇娇这副样子,还以为是这个双马尾终于收敛了嚣张气焰、正在卑微的向女神表示臣服呢。
这边花坛上的叶彩和陶桃双双赋予一个同情眼神,胭脂羞赧似的挠挠脑门,用扫兴的样子掩饰落寞,没精打采在距离娇娇一米多的花坛边沿上坐下。
聚在一起的小妮子分队又一次因内部因素陷入沉默。
叶彩平静而怡然似的看着相距一米多的失落胭脂和端庄娇娇,本来是让人心悸而避之不及的怪异氛围画面,在她眼中却显得很可爱很有生气,俩十岁女主角,一颦一笑都富有鲜活气息,哪怕是争吵,也是因为感性上的东西。不似她上周目习以为常的生活环境,情感几乎全都压缩在额度当中并借由额度传递,生活平淡得几乎无法容下工作、家庭以外的哪怕仅仅再多一点的不可控因素。
在这边,在这个有栋小洋房都算富户的落后乡村,在这个落后乡村当中的小学校园,情绪和情感表达宣泄的阈值很低很低,小朋友们争吵嬉闹,怒骂欢笑,每天都在发生无数桩恩怨情仇,每个新的一天都会有许许多多一笑泯恩仇的传奇桥段在这里上演。
清丽齐刘海下蒙着寒霜的精致小脸微不可察挣扎着舒缓,反复小心翼翼偷觑的眸子终于流转过去,娇娇说:“不许再那样说了哦。”
胭脂愣怔,脸上扬起灿烂笑容,娇娇又板起脸来问她可有听到,胭脂羞赧似的挠挠脑门,怯懦点头。
“小彩呢?”
娇娇又拿这副样子吓唬叶彩。
叶彩可不吃她这套,犹自怡然微笑,娇娇颜面受挫,撅起小嘴抓把身后枯叶,向叶彩这边一扔。
枯叶纷纷扬扬,在秋天的晚霞下显得清冷而凄凉。
……
……
当《诛仙》遭到小杨老师有理有据的质疑和贬低后,叶彩再次踏上了寻找快乐的路程。
十岁妮子,心里装着个大叔,人情世故懂得那么多,还背负着扭转悲剧命运的重任,获取快乐的难度很高很高。
烦恼像潭污水,快乐是泥沙沉淀后的清泉,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要想获取快乐,就得先忘掉烦恼,世间人人都在遵循这一铁则。
得到快乐,先忘掉烦恼;忘掉烦恼,再得到快乐。这句话颠倒一下换个形式,听起来心酸得多。
先入为主的人的劣根性实在可怕。
叶彩想到的是如何忘掉烦恼,而不是让自己开心起来,只是很单纯的想让教授小学语文课程的晚自习时间好过一点,不然心底封存的难受会泄露。
——在教室里,手头上有什么可加以利用的休闲娱乐工具呢?
写写画画。
在草稿本上画火柴人。
上周目念初中的时候,这妮子,啊不,这正太偶然画了幅心仪女孩侧影的素描,班上同学惊为天人,在美术课上纷纷举手推举“他”为美术科代表,后来工作失误,引咎辞职,此后很少画过东西。
时隔多年一世,技艺生涩了许多,但灵气和天赋尚存。
嚯诶!
巨龙展翅喷火,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