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人马各自入洞后境遇基本相同,狭小的溶洞回环曲折,钟乳石四处丛生,较原始森林还要难走,擦伤、磨伤、挤伤、刺伤……人人在所难免,武功的高与低根本没太大分别,该伤还是要伤,该爬过小洞还是要俯下高贵的身子,只不过如此一来,也没有谁会嘲笑谁,人人平等之下众人反倒在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默契,看到别人有困难还忍不住要帮一把,不管以后是朋友还是敌人,在这里都只是一帮难兄难弟,谁也不会刻意地去伤害谁。
也不知走了多远,受了多少伤,终于苦尽甘来走到尽头。神剑没有,所见乃是一面巨大的石门,三队都是一样遭遇,西队的石门上刻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众人张口便是一阵臭骂,受了这么多的罪,说回头便回头,那又来这里作什么?反正也累得够呛,要死也得死在门里。骂够了便找开启石门的机关,结果洞前摸了个遍,全无所得。一个汉子不耐烦了,骂道:“他奶奶的的,老子今天就算用牙咬,也要将这石门咬个洞。”轮起手中的板斧劈了起来。众人暗想,这办法虽蠢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便决定留一半人找机关,另一半人去砍石门,等到累了互换,这样两不误。
南队到了石门前,门上则刻着“此地无剑,勿费心机”。
一人道:“这老头还真想得出,写这么几个字就想打发我们走,未免太便宜了些,既然无剑又何必多废话。”
另一人道:“你才废话呢,找吧。”转头一看,众人早全身心地摸起洞壁来,谁还理他,颇感没趣,结果相同。
一人在门上摸了半天,忽道:“这门好像自己会动。”众人急上前,伸手一摸,那石门果然微微震动,耳朵贴上去一听还有翁翁的声音传出。
又一人道:“我看,这门也不太厚,大家别找了,破门吧。”呼呼两锤砸了上去。
其余人道:“敲就敲,只要它是门还怕敲不碎?”一起动手,洞内顿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北队到了石门前,门上刻着“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人骂道:“什么狗屁句子,老子最讨厌的就是穷酸文人。”走到石门前挥刀就要砍,忽又道:“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众人急问道:“什么呀?”围上前来。
那人道:“翁翁翁的声音,里面会不会有鬼呀?”
旁边一人啪地拍了他一把掌,骂道:“你个大头鬼,怕鬼就别出娘胎,跑到这来现世。”
那人道:“那你说是什么,你说呀。”
旁边那人道:“这……这个……我听说,凡是神兵仙器都是有灵性的,若是一个独处就会老老实实的,若是两件共处就会发出声音,人们叫这是什么来着?”
另一人答道:“共鸣。”
那人道:“那还不找机关进去。”
众人一语惊醒,转身便去找,一条大汉骂道:“还找个屁呀,等你们找到,神剑都在里面发臭了,我砸碎它。”抡起一根精钢打造的狼牙棒就向门上招呼,登时火花四溅。敲得五六下,那石门忽然摇得一摇轰隆隆地开了,一间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眼前登时一亮,叫声“开了”,料定神剑就在里面,你争我抢的蜂涌入内,一些心机深的早将兵刃准备好了,只要一动手,当先砍倒几个再说。待众人涌入石室内皆是一惊,然后呆住了,因为除了他们一队,另外两队人马也几乎同时到达,三道石门是同时打开的,其机关就是从三方同时敲击石门,只要有一方没到,那么石门就别想打开。让他们呆住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真的看到了神剑,而且是两柄。
石室的中央是一个池子,里面雾气浮动,不知雾下是什么,池子中间突起一处怪岩,两柄神剑就插在怪岩的顶上,分别被白光和紫光所笼罩,与传说中一般无二,只是现在被两块寒冰封住了,不过这样看起来更完美、更神秘。众人慢慢将池子围住,谁也不说话,心中怦怦直跳,自己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神剑,手中的刀握得更紧,呼吸慢慢急促加重,一双双眼睛冷光四射,确定自己身边人的位置,以便在第一时间内躲过别人的偷袭,同时砍倒前面的人,冲向神剑。
各人心中都在计算,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只要有一人喊声抢,杀戮就会立刻开始。只要一出手,这洞中马上便会死伤大半,血流成河,也正因为如此,谁也不敢冒然出手。此时每个人都互为仇敌,一旦交手必定生死相搏,用的全是最可怕的杀人手法,但此时的众人却身如石雕,流出的冷汗都不敢伸手擦一擦,兵刃未拨出的不敢亮出来,亮出兵刃的又不敢动分毫。
时间和空间似乎在这里消失,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但平静的深处却是汹涌澎湃,众人的心态也开始慢慢转化,由原先的如何夺剑杀人,变成了如何保得自己周全,即使不能周全,也需留条命在,毕竟,神剑诚可贵,自己的命却是最重要的。
静止的状态持续了许久,最平心静气的静慧方丈却最先打破了平静,长叹一口气说道:“众位请听老衲一言,千万不可动了杀人夺剑之心,都冷静些吧,好好想一想,我们都是怎样到这里的,为何会同时到达。”
经他一点,众人顿生怀疑,但是没了先前的议论声,谁也不愿跟别人说话,都以眼神征求别人的看法,结果眼神基本一致,表达了一个意思:“这里面有诈,天下绝无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