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劝慰,程木峰气平了些。
程木峰就这点好,就算有再大的意见,但能听得进程木秀的劝。等时间久了,自己慢慢的就会想通,或者说,他比较听程木秀的话。相信她说的道理。
说起卖鱼苗,程木峰也就想通了。
“还得过两三个月,黄鳝才开始产卵。”程木峰说,口气中还带着点沮丧。“去年的时候,是从外面抓回来后产的卵,今年的不知道怎么样。”
他虽然明白程木秀讲的那些道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程木秀看得出他的情绪不好,只是笑了笑,还是得他慢慢自己缓过情绪。
“你得多注意一下,挑些特别好的黄鳝留下来。”程木秀提醒说。
程木峰点头,抓了抓脑袋。“我知道了,明天开始我特别留意一下,把那些用来产卵的黄鳝单独分开。”
就在他的手抬起来时,就被程木秀一眼看见了衣袖的缝边脱开了一条缝。
程木秀就扯住他的衣袖,看了看说:“看你这袖子,又脱线了,进屋去,换下来让我缝一缝。”
程木峰低头冲了手肘瞧了一眼,跟着程木秀一起走进屋子。
“姐,大哥。”程木勤和程木芸看见他们,都乖乖的叫了声。
“我已经写好了一页纸了。”程木芸举起纸张给程木秀看。
“好,”程木秀说,“等完成了今天的功课你就可以去玩。木勤,你别咬笔,把牙齿都咬坏掉了。”
程木勤正在咬着笔头,听到程木秀的话,赶紧吐了出来,又做了个鬼脸。他虽然不讨厌读书写字,可是,比起拿弓箭到山边猎些野兔什么的,还是打猎更有趣些。
程木秀看出他三心二意,就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看,你们一块开始的,木芸可比你认真多了。她都快写完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程木勤伸长脖子,冲着程木芸面前的字看了一眼,转过身来,说:“她是女孩,写出来的字没有气势。”
“狡辩,”程木秀拿起他写的字,说,“你看你的,这叫气势?简直胡乱一气。”
程木勤一撇嘴。
“这叫——”他装模作样的自己端详片刻,得意洋洋的说,“挥洒自如。”
这是程木勤最近从谢夫子那里学来了一个词。
程木秀放下他的字,说:“好了,要是你不认真点,我可就叫你重新写了。”又掉头跟程木峰说,“你换衣服下来,你也盯着木勤写一写字吧,没人管他,他就乱来。”
程木峰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衣裳,然后把身上的脱了下来,递给程木秀。
程木秀端着装针线的小篮子坐到门边,借着外面还算明亮的光线,给针穿上线,然后仔细拆掉缝边的断线。
程木峰换上了新的衣服,在桌子边挨着程木勤坐下,翻了翻他们面前的识字课本。程木芸主动指给他看今天他们要写的功课。
程木峰点头表示明白,就示意他们继续。
他在监督他们做功课的时候,也顺便学到认一些字。
有了程木峰的督促,程木勤便老实了一点。
程木芸一边慢悠悠的、一本正经的写着字,一边偷偷瞅着程木勤笑。她可是很得意自己的字写得比程木勤好,这其中也有岳琪林的功劳。
想起岳琪林,程木芸就有些三心二意起来。
程木秀拆着程木峰衣袖上的断线,拆着拆着,就有些疑惑起来。
“木峰,”程木秀比着衣袖左看右看,问程木峰,“你这衣袖上面的线怎么不对呀,我不记得以前帮你缝过这里,也没找刘二婶帮缝过。”
程木峰顿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说:“有什么不对。”
程木秀越来越觉得奇怪,仔细的看了又看。“真的不对呀,好象原来被缝过了,但是这线不对,我没用过这样的线,颜色都跟衣服不一样。”
程木峰听到她这么说,瞬间面色突然窘了一下,但随即又变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不知道呀,反正不都是你弄的吗?”
程木秀不解的摇摇头。“难道是我记错了?”
“姐,你的事情那么多,记错了也不奇怪啊。”程木峰说。
程木峰重新转回桌子上,拉着程木勤的手,指着一个地方问:“木勤,你解释一下这个字给我听。”
“哦。”程木勤放下手里的笔,兴致勃勃的给程木峰解释。
见状,程木秀就不打扰了,只得认为,或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不记得以前是送到刘二婶那里,叫刘二婶帮忙缝的。
只是一条脱线的缝边,没多久程木秀就把衣袖都缝好了。咬断了线头,拿起来抖抖开,暂时先挂在了床头。
看着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程木秀就点起了油灯,然后走出去到外面,拴好院门,又去扯扯被风吹得卷成团的晾晒在绳子上的衣服。
小懒的个头现在已经长大了,跟在程木秀的身后从屋子走到院子,从院子前面走到后面,又再回到屋子前。一路摇晃着尾巴,听到异常的动静,它都会狂吠不已。
有小懒帮着看家护院,家里还是挺安宁的。
程木秀忙完回来,程木芸已经放下了笔,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程木勤还在一笔一划的写着。
看这样,程木秀就知道程木芸已经写完了,就叫她先去洗洗脸洗洗手。
初夏的时候,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是在夜间,风吹着还是有点凉的。程木秀依然烧了热水,习惯让他们晚上用热水洗洗后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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