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右手里端着小酒杯,嘴里的热气也是呼呼地往外喘息着,那细小的眼珠子在那昏暗的油灯的衬托下,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眼珠子了,只是里面掺杂着的一些泪花,折射着灯光,让人看着发亮。
菊儿已经睡去了,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张六一和四叔两个人,正因为如此,张六一才敢打开话匣子,问起了四叔的家事来,如果菊儿姑娘在的话,张六一是决然不敢多问的。
四叔颤抖着将右手端着地那酒杯里的小酒,轻轻地送到了嘴边,张开嘴巴,滋滋地一吸,一杯酒被其吮吸地干净,然后他一下子放下了酒杯,长叹一声,开始缓缓道:“六一啊,我看你也是个实在的孩子,是个好人,所以,你问其老头子我的家事,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其实呀,你看看我家地这个四合院就知道了,我本就不是个差钱的主儿,而且先前我不禁不差钱,而且还是个富足户呢,那个时候可真是...哎!回想一下,这事儿都快过去了两年多了吧!
这时间啊,过得可还真是叫一个快啊,两年的时间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老头子我也是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哎,我还有什么怕的呢?”
张六一一听四叔发起了感叹,便是煽情道:“对啊,四叔我一看就知道您是个饱经沧桑的人啊,您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您呐心里若是有苦啊,就对我这个大侄子说道说道,我愿意做您的知音啊!”
四叔嘿嘿地一笑,喃喃道:“知....什么音?我老头子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还是个比较明事理的人啊,今天感情好,遇到了你,小六子啊,你是个好小伙,老头子我跟你念叨念叨,心里或许也就痛快了一些呢?”
张六一立刻道:“就是,就是,有话啊,您老就一股脑地跟我说道说道就是了,我保准听仔细咯!您老想说啥就说啥!”张六一说着便是又给四叔满上了一杯酒。
四叔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捏起了酒杯,又是颤抖着送到了嘴边,一口又是啜了个干净,随后开口道:“想当年,我也是个不愁吃,不愁喝的人,膝下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很孝顺,也都很知书达理。
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人太老实了,哎,这俗话说的好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个基业,到了儿子这一代,却是有些不保了。”
张六一听到这里,插话道:“怎么了四叔,难道有人欺负咱家人?”张六一说话的时候,同时也给四叔又是满上了一杯。
四叔叹息了一声,又是颤抖着捏起了酒杯,轻轻的送到了嘴边,迟疑了一下,立刻又是仰头喝光,遂即道:“欺负?说欺负都是好的,人家摆明了是看上我家的资产,看上我这处宅子了!
后来啊,我那小儿子被人下了套,掉进了人家的陷阱当中,被污蔑道赌钱赌输了,要来要我这宅子,我迫于无奈,将压箱底儿的钱都拿了出来还不够,又跟亲戚六人借了一些钱,方才换上那笔债啊!”
张六一点了点头道:“那些个人可真是可恶啊,心眼可真是坏透了,可别叫我遇上,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四叔看了看张六一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不会碰到他们了,你再也不会碰到他们了啊!”
张六一奇道:“怎么了?难道他们搬离了北平城不成?”
四叔摇了摇头道:“你听我慢慢说啊,在还清了债务之后,我本想这事情就此打住了,却是没成想,这却是一个更大的祸事的开端啊!”
张六一一听,便是反问道:“难道那些人又来捣乱了?”
四叔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是有些凝噎了,好似有些要啜泣起来的感觉。
张六一赶紧又给四叔满上了一杯酒,轻轻地递到了四叔的手里,四叔接过酒杯,看了看杯中的酒,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喃喃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害怕什么啊!”
四叔说完便是将酒一口喝光,遂即睁开了眼睛,而且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前方,好似看到了什么人事一般,只见他恨恨道:“谁知那伙人有设了个圈套给我的老二钻呐,而且这个圈套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六一啊,你能想到他们会干什么吗?”
四叔把话说到这里猛然间转过头来,直视着张六一,那眼神好似充斥着一股子的幽怨的神情,但是稍后却是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张六一摇了摇头,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是没说的出口。
四叔不管张六一了,只是自顾自道:“那帮子人,不,他们不是人,简直是qín_shòu都不如啊,他们绑了我家老二媳妇,强行玷污了她,然后再折磨她,最后竟然将她给放了回来。
我老二媳妇也是个老实人,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啊,于是回来之后便是寻死觅活的,我家老二不停地问,不停地问,好不容易问出了真相,却是又刺激到他了。
他一个老实人,不惹事,很安分地过日子,难道这也有错吗?我家老二二话不说,便是拿了一把菜刀,夜里,偷偷地去到了那人的家里,将其一家五口全部杀光啊!
要说老二可真是的实在人,也是个傻孩子啊,他杀了人难道不知道跑吗?跑到哪里都成啊,只要人活着,害怕什么啊,但是他却是...可真是...呜呜呜...”
四叔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哭泣了起来,那老泪纵横地,可真是叫人看不下去啊。
张六一听到了这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