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身上还有我娘烙的饼呢,师父,我们就将就一顿吧?”
“我也还有一壶酒啊,是纯粹的杜仲酒。待会和两位公子一起品尝。”牛二豪爽地说,“我们听听两位公子的宏论,亦可增长我们的见识啊。你终究要走出大山的。”
听师父如此说,安洪只好接受。
邵公子请教了安洪师徒的姓名和住处。原来言公子是总兵家的公子,而邵公子则是县令的大儿子。
安洪师徒连说两声“失敬”,以示道歉。
言公子对着人群喊道:“来人,把炭和柴挑到府里去。给二位侠士每人十两银子。”
二师徒还要推辞,邵公子阻拦道:“一点小意思,作为赔礼,互不相欠。”
“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言公子道。
买卖完毕,两位公子领着牛二师徒,进了全城最豪华的河海酒楼。
虽不到正午,酒楼客人不少。他们捡了楼上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
邵公子吩咐伙计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和几坛上等好酒。酒菜如此美好,以致安洪都不敢把烤饼拿出来。还是牛二见过世面,他取下腰间酒壶,对两位公子说:“山野浊酒,但是用杜仲等十多味中药炮制而成,对身体健康大有裨益。”
一连几杯下肚,二位公子啧啧称道:“好酒,好酒!力道霸气!”
牛二很有点骄傲的神色。
言凭陵突然焦躁起来:“谈什么喝酒?还是论论武功吧!谁像你邵邵恒酌,万事能从容?我还是想和你们比较一下功夫的高低。”
“呵呵,都和别人比了十多年了,还没比够啊?好,我们来个文斗比武,怎样?”
“好,只好能分出个功夫高低来,怎么弄都可以。”言凭陵急不可耐地说,“怎么个比法,你个划个道道出来呀?”
“我可什么都不会呀?”安洪有点不好意思了,“二位公子,我能拿什么给你买看呢?”
“不碍事,小安。”牛二安慰道,“先看邵公子怎么定规矩吧。”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就比喝酒。我们看谁喝酒的方法难度最高,最能体现功力。也算我一个,好不好?要是言兄输给我了,以后再也不要和我比武了,好不好?”邵恒酌说。
“好,虽然你是喝酒从容,但我也未必会输给你。那我第一个来。大家瞧好了。”言凭陵说罢,就张开右手,整个手掌盖在酒坛坛口半尺高的地方,手略微往上一提,整个坛盖就打开了,然后手掌再一吸,一股酒从酒坛而出,再轻轻地泻入海碗中。一连四次,四个人的碗里都盛满了美酒,而且都恰好平着碗口,一滴也不曾洒落。
酒香霎时就在四人脸颊和鼻子边飘荡,引得安洪和牛二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言凭陵再把张开的右掌置于离碗口一尺高的地方,手一扬,整个碗里的酒就犹如一块柔软的白色翡翠一样,腾空而起,直奔他早已张大的口中,只一眨眼间,他就得意地说,“下一位,请了。”
“好,好功夫!”安洪师徒和邵公子,都不禁一起喝彩起来。
“那我献丑了,我是慢性子,没有言兄的海量和速度,可是要慢慢来哟。”邵恒酌站直身子,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那酒慢慢从碗中央立起来,就好像一根银色的丝线,又如一缕青烟,升入空中,然后再溜进入他的鼻子。那酒线绵绵不断,煞是好看,三个人一直呆看着碗里的酒空空如也。
他喝酒果然优雅从容,不愧为从容公子。
“妙绝,绝妙呀。”三人不觉为他赞叹起来。
“轮到二位了。”邵恒酌说。
“好,那我也有辱二位公子的眼睛了。”牛二说道。只见他把双手合十,然后对搓数遍,再张开双手,对着酒碗形成包围状,然后慢慢凭空把碗端离了桌面,停在了一尺高的地方。他的双手迅速变红,碗里的酒迅速翻滚沸腾起来,一会就变成了蒸汽升腾起来,牛二不停地张口吸着,不一会雾气消散,碗里不剩滴酒。
大家也是一阵惊讶,安洪也是看傻,想不到师父有如此的灼烧之功,这和他常年以烧炭来练功分不开的。安洪以前就听娘说过牛二不简单,烧窑就用双手点火。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牛师父的功夫,是阳刚一派,神乎其神呀。让我佩服。安兄弟,轮到你了,想必也会像刚才在街上一样,会有鬼神莫及的绝技。”邵恒酌说。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安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功夫。只是娘暗地里传授过自己一些练气的方法,但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师父却只教自己站桩和拳脚搏击之法。
他想起娘说过,无论他发什么功,只要心念专一,突然之下也会爆发无穷的气能,因为他长大了,血气方刚,有这个机能了,也有一定的基础了。如果要想达到要求,可以柔静;也可以把自己弄得血脉贲张,可以用屈原的《国殇》来引爆自己的潜能。
想到这里,安洪说:“好,我试试。”
安洪用牛二教的站桩法站好桩,然后平伸右手,摊开手掌,罩在坛口一尺高的地方,朗声念道,“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念到“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他的声调高亢激越,情绪慷慨极顶,他的手猛地发力,酒坛里的就仿佛在里面汹涌奔腾,发出巨大的旋流的声音,突然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