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没有回答,一脸不置可否,拿出了一块新木头,那双修长洁白的双手又开始在雕刻。或许这一刻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吧,只是用沉默来坚定自己的立场。
沈冲缓缓伸出手,修长和洁白的手指并不亚于李寻、欢,给人与优雅之感。
李寻、欢任由这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隔着棉衣,沈冲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依旧是那么平静,丝毫没有紧迫感。
或许是李寻、欢笃定沈冲不会对他如何,于是一点也不紧张,连心跳也未曾加速。
一股至阳至刚的真气透过沈冲的手掌,慢慢的进入李寻、欢体内。这是多么危险的一种举动,无论对于李寻、欢还是沈冲,这行为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真气不慎触动内脏,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或是李寻、欢依靠自身的内力强行切断这股真气与沈冲的联系,可废掉后者一身内力七成以上。
以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表情皆很是平静,仿若他们正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短短十几息的时间完后,沈冲将手收了回来。
“李大哥,你现在能答应我的第二个要求了吗?”
这十几息的时间虽短,但是沈冲的真气一直停留在李寻、欢的肺部附近,有两层意思。
第一,他这一手真气外溢的工夫,可以让李寻、欢真切感受到他自身的内力深度。
其二,他也想试试能不能治好李寻、欢的肺病,可惜他无能为力。
李寻、欢细细回味了一番刚才的过程,继后喃喃道:“【达摩易筋经】不愧为少林瑰宝,如此至纯至阳的真气天下少有,能在这个年纪便有了这个造诣,你父亲见了也会倍感欣慰。但是……还不足以让我答应你第二个条件。”
“少林七十二绝技我已经学会九门,我的外功造诣当胜过内功,这也不够?”
李寻、欢鼓掌道:“不愧是天纵之才!你爹爹倒是有两个好儿子。”
“不必提那个男人!我当李大哥已经答应了。等我事情完结后,必定登门拜访,我哥也快要来了,告辞。”沈冲是个洒脱的性子,说完话,下一刻便出了车门。
刚才两人的说话并未刻意消音,铁传甲自然听的清晰,当沈冲消失在视野尽头,他如鹰的眼神里转变成一抹温柔,当他知道李寻、欢将回到关内,他的内心是高兴的。
“你想不想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儿子?”李寻、欢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不再是闷头喝酒,而是主动跟铁传甲说起话来。
“少主请讲。”铁传甲当然想知道这孩子父亲是谁?可他更知道若是少主不肯说,纵使他问千遍也无用,所以他没问。如今少主主动要说,他自然乐意洗耳恭听。
“父亲是一代英才,没想到膝下两个孩子长大了也是人中龙凤,你说这样一家子让不让人羡慕?”
“一代英才,是谁?”
“沈浪!”
听到沈浪的名字,铁传甲身子一颤,险些从马车上跌落,到不是被吓得,只是颇为震惊。他眼中满是敬畏,说道:“岂止是羡慕,简直让人妒忌生恨!少主如此一说,我才真发现这孩子跟沈大侠确有三分相似,同样是浓眉大眼,英俊不凡。”
“走了,回关外去了。这个天下啊,还是年轻人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少主你也还年轻。”
“还年轻……”这一句自言自语听起来倒像是一句自嘲。
又过了一阵,铁传甲表情复杂,有几次欲言又止,放佛接下来的话需要莫大的勇气来说出。这一次他终于鼓足了勇气,
“少主,恕老奴无法亲自送你归家了。”
李寻、欢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摇头叹气了一声,轻声道:“都逃了这么久了,现在还是放不下?”
铁传甲低下了头,声音也很小说道:“放不下。这次入关,我也希望有个了结,此事一完,少主若不嫌弃,我继续伺候你!”
李寻、欢摇了摇头,神情意兴阑珊。“此事了结你还能活着回来?”
铁传甲头再往下低了点,几乎埋在胸口,他很清楚自己断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可他已经逃够了,也该正面面对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罢了,罢了,你去吧。”李寻、欢黯然道,他从未将铁传甲当成奴仆来看,相反,如同对待兄弟一般。此去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他的心情又怎能好起来?
铁传甲泣不成声,跪地不起,而李寻、欢驾着马车却疾驰了起来,后者怕再多停留一刻也要留下男儿泪。
李寻、欢此次入关,知情人都以为是因为林诗音,包括他身边最亲近的铁传甲也是如此想法。
但沈冲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
李寻、欢此次入关,实际上是为了保护阿飞,也是沈浪之子。阿飞的性情虽然如同花岗石一般冷酷,但却不懂得江湖生存之道,这样的人容易被人伤害,更容易被人利用。
当沈冲第一时间出现的时候,李寻、欢险些错误地将沈冲当成了阿飞,因为二者在样貌上一模一样。但细细一看,却有诸多不同,尤其在气质上最是明显,阿飞冷若飞霜,沈冲却让人捉摸不透。
随后,李寻、欢才知道,原来阿飞和沈冲是一对孪生兄弟。
在沈冲向李寻、欢展现了绝对实力后,后者有那么一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是啊,天下是年轻人的,这便是李寻、欢在认识沈冲后的观感。要得天下,自然需要磨砺己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