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完全不给沈家人留一点情面。
只不过,不等章如梅反驳,外面传来轿车引擎的动静。
猜到是谁回来了,屋内的气氛缓和。
沈挚手握着车钥匙进来,看见客厅里的众人,他的神色如常,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走了过去,视线落在陆韵萱身上:“来家里做什么?”
“你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难道还不能来婆家了?”
陆韵萱刚张嘴,旁边的葛文娟先接过话茬:“从你进来到现在,你老婆脸上这些伤,你连问都不问一句,是有人已经在你那里告过状,还是你就默认别人这么打你老婆?”
听了这些话,陆韵萱的眼圈湿热。
沈挚皱眉,眼角余光落向陆韵萱的脸上。
章如梅也开口:“沈挚,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韵萱也在,大家把话都摊开来说清楚。”
“说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葛文娟步步紧逼:“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本来不想管,他之前在外面搞女人,我还劝着韵萱耐着点性子,结果呢,还把人领到家里,老婆因为他流产,除了第一天送去医院,后来他去看过没有?”
整个屋子里,都是葛文娟拔高严厉的声音。
“妈。”陆韵萱试图阻止。
“我说错了么?没有你舅舅的关系网,他哪里有的今天?回了国,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也学别人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章如梅听不下去:“我们父母好歹也在这里,亲家母,你说这些话未免太诛心,什么叫沈挚走到今天都靠你们家里?他如果自己没这个能力,就算你把他捧上天也照样摔下来!”
这时,沈挚突然开口:“最迟这个月月底,我就会从银监会离职,至于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了律师在起草。”
如果说前半句话让人惊讶,那后半句话,无异于深海鱼雷。
陆韵萱看过去,整个人傻了一傻,没想到沈挚是真的要和自己离婚,不是像自己那样说气话。
沈挚长身立在那里,光晕下,五官俊雅出众,却透出凉薄来。
他无波无澜的一句话,不带任何的感情。
好像辞职离婚,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决定。
这下,陆韵萱是彻底慌了。
她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看着沈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说离婚就离婚,难道对我真的没有半点感情么?”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忍不住质问:“你急着和我离婚,是不是想去做那个蒋家的女婿?他们可以帮你更上一层楼,所以你眼睛不眨就能抛弃我?”
说着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葛文娟怒其不争:“有什么好哭的,没了他你难道还不能活么?”
陆韵萱红着眼眶和鼻子,不顾葛文娟的阻拦,上前拽着沈挚的外套:“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么,你不要宋倾城选择我,不是因为更喜欢我,觉得我更合适你么?”
听见宋倾城的名字,沈挚垂在身旁的手握成拳,对陆韵萱的苦苦纠缠无动于衷,只说:“我对你有多少感情,你不是一直心里有数。”
这句回答,粉碎了陆韵萱心里那点奢望。
……心神有些恍惚。
她当然知道。
知道沈挚忘不掉宋倾城。
这就像红玫瑰和白玫瑰的问题,哪怕宋倾城是沈挚心里的红玫瑰,陆韵萱也相信,总有一天,宋倾城会成为那滴蚊子血,她以为,只要自己和沈挚好好过日子,他终究会遗忘过去,等到他们有孩子,他自然也会把整颗心投放在家庭上。
可是回国后,她渐渐意识到,宋倾城不但没变成蚊子血,反而成了沈挚胸口的那颗剐不去的朱砂痣。
葛文娟径直上前,想要拽开没骨气的女儿。
陆韵萱却拉着沈挚不放,哭的伤心:“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沙发旁,章如梅看着这一幕,心下也有不忍。
即便在她和老沈的心里,陆韵萱不是百分百满意的儿媳,但儿媳妇对儿子怎么样,她都看在眼里,平日里过来婆家,也没见陆韵萱摆什么谱,一副孝顺儿媳的姿态,结果回国大半年,好好的夫妻俩硬是要离婚,也是作孽。
“有话坐下来好好说。”章如梅出声,看向沈挚:“离不离婚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总要把事情理一理,让我们知道为什么。”
恰在这时,玄关处传来敲门声。
章如梅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亮黑色皮裤,高跟鞋,烟灰的皮草大衣,里面搭配着高领毛衣,涂着彩甲的手上,拿了个名牌长钱包,红唇烈焰,长卷发被拨到肩头一侧,三十岁左右,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性感。
“请问,这里是不是沈挚父母的家?”
女人的语气很有礼貌。
章如梅微怔,随即点点头,反问:“你是——”
“我是沈挚的朋友。”女人微微一笑:“我找不到他的人,所以只好上门打扰。”
屋子里,陆韵萱察觉到门口的动静。
听见有些熟悉的女声,陆韵萱脸色骤变,放开沈挚的手臂,随即走去玄关处,看到来人,手指向外面:“你凭什么来这里,马上给我滚出去!”
女人挑起眉梢,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陆韵萱,没有理会,视线望向屋里,瞧见沈挚也在,顿时觉得不虚此行。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