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眼前一黑,双腿都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果然有人对自己动手,九成是王轻侯,杨宇道:“别慌,详细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王达征道:“我快马加鞭到了泉林,到的时候刚过午,找到当时顺正往的那处院子,敲门想假装要讨口水喝,哪知开门的根本不是当时的老乡,是个中都口音的大汉,恶声恶气的让我快走。”
“我走后在村里打听,村民们说,就在我去的前两天,突然来了一帮子人,直接把那处院子整个买下来了,把原来的老乡送到了城里住去了,我听了就觉得要坏事。”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我偷偷摸进去一看,屋子里被翻了个天翻地覆,你说的那柜子早就被抬开了,后面哪里还有蘑菇汤的残渣,根据痕迹看明显是被人收集走了!”
这下确定无疑了,事到如今杨宇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还笑了笑,对王达征说:“好了,这下咱又得去北疆混了。我和朵兰商量好了,咱们要离开中原了,你赶紧睡会儿吧,天一亮,城门开了咱们就走。”
王达征吃了一惊,可想想这事实在凶险,只好点点头,他也确实累坏了,也没洗漱直接下去睡觉了。
杨宇回到房里,见朵兰还没睡,坐在那里等自己,走近前去把朵兰搂在怀里。
朵兰见他模样已经知道事情不妙,轻轻道:“东西反正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咱们就走,天高海阔还不是任咱们驰骋。”
杨宇看看熟睡中的儿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天不亮杨宇和朵兰就起来了,反正从王达征回来后就没睡着,收拾停当,待天色微明,杨宇派人去叫七宝和大牛回来,这两个人现在都有军职在身,住在军营里。
杨宇觉得谁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自己的人,自己要是把他们留下了,必然害了他们性命,可一定得带上,只待两人一回来就打马出城,从此作别中原的一切了。
哪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最后没等来七宝和大牛,等来了个传旨的小太监,命杨宇进宫,朵兰担心不已,拉着杨宇不松手,杨宇见小太监面色平和,只如常带着四个侍卫,便塞上十两银子,笑着问:“公公辛苦了,不知一大早,皇上找我什么事啊?”
那小太监见当朝开国郡公这么客气,连忙躬着身子道:“好像说是皇太后要见见大人,皇上要先和您说说话。”
杨宇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娶长清的,左右这几天该是见太后了,随后就是纳吉、交换婚书,杨宇心道这事幸好赶在了交换婚书之前,要不自己一跑可让长清怎么办?
杨宇小声对朵兰道:“不去徒惹人起疑,你们准备好,我一回来就走。”
朵兰无奈,只得点点头松开手。
杨宇振作精神,换了官服随小太监进宫,结果盛泰还真是一番好意,下午太后要见杨宇,盛泰专门嘱咐了杨宇太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杨宇心中感动,却也只能无奈的想,皇上,对不住了,我不能陪你继续治理大梁了,只盼你知道事情真相后,不要恨我。
说了一通话,这才到上朝的时间,杨宇本打算今天称病不上朝的,此时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朝。好在今天是小朝会,杨宇站在殿上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只盼今日事少,快点下朝。
不多时小太监高声喝到,百官山呼万岁,盛泰龙椅坐定,小详子待百官见驾完毕,各回本位,这才依例唱道:“文武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杨宇心中不停祈祷,然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只见王轻侯出列上前一步:“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爱卿何事?”
“回皇上,先帝在泉林驾崩,事有蹊跷,经过臣仔细调查,确信先帝是被人毒死,而不是什么破伤风发作。”此言一出,金銮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盛泰霍然而起,颤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是谁干的?”
王轻侯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环视四周,似乎很享受一般,等到盛泰又催一了遍,王轻侯才道:“是当朝开国郡公、兵部尚书杨宇下的毒!”
“啊?杨卿!?”
杨宇似乎听到了唰的一声,知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自己身上,杨宇明白此时承认那是必死,如果不认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昂然出列,仰着头对盛泰道:“陛下,臣常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之所见,才有切身体会。昔日先帝被困桥头寨,臣不远千里,昼夜而驰,于乱军中亲手救出先帝及大臣二十余位。后经万险,聚兵而守,然天命有时,先帝不幸驾崩。臣不负先帝所托,平安送陛下回京,又肝脑涂地以卫中都,不意竟因此得罪一些贪生怕死的小人,真是人心险恶啊!然陛下圣明,必能明辨忠奸,臣,问心无愧!”
王轻侯本以为一旦自己戳穿,杨宇必定屁滚尿流、号啕大哭,没想到杨宇淡定无比,反而反咬一口,还正说到自己支持南迁的痛处,只气得七窍生烟,差点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在金銮殿上估计就得上手打人了,哪还有一点从容的样子,手指杨宇全身哆嗦着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乱臣贼子、得志的小人,我有证据在手,你说破天也没用!”
金銮殿上一时议论纷纷,盛泰心乱如麻,一边是自己最信任的杨大哥,而且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妹夫了,一边却是弑君的滔天大罪,顺正虽然对自己不公,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