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大帐,阿史那都连已经被惊醒,披衣出帐而立,大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的亲兵早就举了火把围拢在大帐周围,其中一个亲兵躬身道:“殿下,营地失火了。”
阿史那都连举目望去,只见半个营地已经着了起来,眉头不由皱在一起,突然听闻“大哥,你没事吧?”却是都汉带着亲兵来了,走到近前与阿史那都连并肩而立,两人的亲兵退后几步,围在两人周围。
阿史那都连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都汉,怎么起火了,可是有奴隶要趁乱逃跑?”
阿史那都汉答道:“原因还不清楚,我已命布都特前去查看了,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报。大哥,夜里风大,我们去帐内等着吧。”
说着自然而然地挽着阿史那都连的右臂,转身往帐内走去。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那史那都汉的亲兵中,有三人暴起,从背后用匕首直刺向那史那都连,匕首上闪着蓝光,显是淬了巨毒。阿史那都连背向三人,全着不觉,就算觉察,手臂为都汉所制,也没法躲开,这三刀全都狠狠地扎入了体内。
一见得手,阿史那都汉抽身急退,喝道:“动手!”他的亲兵早有准备,猛虎一般扑向阿史那都连的亲兵。阿史那都连的亲兵早都看呆了,再说这是以有心算无备,所以立刻出现了一边倒的屠杀局面,夜色中刀光翻飞,鲜血甚至浇灭了落在地上的火把。
这阿史那都汉确实也是人中翘楚,杨宇等人发动的时候还没到他计划动手的时间,他见营地起火,心想阿史那都连肯定会被惊醒,原来的计划行不通了,却在片刻之间定下了新的计划,果然一击得手。
打斗声渐止,大王子的亲兵全都陪同着他们的主人倒在了血泊里。阿史都都汉虽有争储之心,可隐忍的很,从未暴露,阿史那都连一直认为两兄弟感情很好,从来没想自己的弟弟会对自己下手,刺向阿史那都连的三刀都中了要害,大王子当场丧命,眼睛睁地大大的,满是迷惑和不甘。
阿史那都汉不敢看倒在地上大哥的目光,走进帐篷,心情起伏不定,大事已成,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一会儿想大哥教他骑射的情景,一会儿又憧憬自己一统草原进而南下的情景,渐渐的,还是后者占了上风。帐外又响起了惨叫声,阿史那都汉纹丝不动,恍若未闻,他知道,那是布都特率兵在屠杀他的亲兵,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这些亲兵与汉人奴隶勾结,杀死了大王子,所以奉命全歼。
三月天的晚上,在北方草原上还是很冷,可杨宇他们每个人现是都大汗淋漓,今晚的逃亡异常顺利,突厥守卫不可思议的全都没有出现,连日夜不休的巡逻队也没有,大家好奇之余,以前不认识他的人心中竟存了几分畏惧。
时言北人骑马,南人行舟,这些人倒是都会骑马,可时间稍微一长,就看出来谁的骑术好谁的骑术差了,骑术差的也只能拼命跟紧队伍。一行二十多人马不停蹄,沿着山的走势一路向北,从半夜一直逃到天色微亮,杨宇几次观察山势,都不如意,终于在太阳完全跳出草原,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和其他几人一商量,大伙赶紧下马,牵马上山。
一下马才发现,骑了一夜的马,路都不会走了,除了朵兰公主其他人全都成了八字步,成了八字步也得咬呀走。一伙人紧赶慢赶,又到了中午,才寻到了山谷中一块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在这里从山下完全看不到,而他们只攀高一点就能观察山下。
众人直累的坐下就再也不想起了,杨宇和王达征一直在厨房,体力倒还好一些,拿出食物分给众人,让他们吃完就睡会儿,自己和王达征给大家放哨。
大家昨天晚上都没睡觉,又骑了一夜的马,早已又饿又累,吃完倒头就睡了。杨宇和王达征也匆匆吃了东西,正要爬高一点去放哨,杨宇一眼看见朵兰正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分给她的馕放在一边动也没动,便示意王达征稍等,走过去与她坐在一起。
杨宇也抬头看天,说道:“从前有个女人,都二十好几了,一直嫁不出去,她百思不得其解。听说有个老禅师很有名,能解答所有人的人生疑惑,就慕名前去。”
阿史那朵兰见杨宇过来,说这些不相干的事,好奇之下转过头来。杨宇继续说道:“那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老禅师,老禅师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有大神通的人。于是跪倒在地,说明缘由,恳请老禅师指点迷津。老禅师一句话也没说,拿出一盘羊肉递给她吃,那人说禅师我不吃羊肉,老禅师又拿出一个馕递给她吃,那女人说禅师我不喜欢吃馕,老禅师又拿出一个鸡蛋,那女人不好意思地说禅师我也不喜欢吃鸡蛋。老禅师这才开口说道,你明白了吗?女人若有所思,说道,我明白了!”
杨宇一转头问阿史那朵兰:“你明白了吗?”阿史那朵兰略微一想,说:“是因为那女人太挑剔了?”
杨宇一本正经地说:“那女人也是这么说的,问禅师是我太挑剔了吗?那禅师说道,你可拉倒吧,你看看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得皮包骨头的,摸一把都嫌硌的慌,谁要你啊!”
结局逆转,阿史那朵兰被扑哧逗乐了。杨宇心里得意洋洋,心想我一个新世纪的大好青年,哄你这么个小姑娘还不易如反掌,表面上却故作高深,站起身来风轻云淡地说:“吃点东西吧,别也瘦的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