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感觉手指上湿黏黏的,热热的,低头望去时,顿时吓得一跳,只见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痕,有些地方已经被抓得极深,血肉模糊,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再这样下去,我会把自己活活抓死的。”他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立刻停手,但全身的奇痒却更加强烈,似乎整个心脏都在被虫啃噬,奇痒难忍,他忍不住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够减缓这种感觉。
“再给你三分钟考虑。”杜迪安的声音响起。
黎塞留躺在沙发边的鲜红地毯上,闻声抬头吃力地看向前方,只见杜迪安站在数米外,手里夹着一根昂贵雪纸卷着的香烟,烟头已经点燃,在轻轻吸着,飘渺的烟雾从他嘴里吸入,又呼出,使得看上去有些模糊。
杜迪安抽的这根香烟,并非是桑菱叶制作的,而是他单独制作的真正类似于旧时代的香烟,危害小,上瘾度低,很容易就能戒掉。
看见杜迪安吮吸香烟,黎塞留瞬间感觉喉咙上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动,瘙痒难忍,他忍不住想要挠破喉咙,但想到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是忍住了,用力地捶打着地面,低声嘶吼,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杜迪安没有中毒,却会去吸“解药”。
“最后一分钟。”杜迪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桑菱叶香烟,已经卷在了草纸上,他走到黎塞留面前,手指一松,香烟掉落在地上。
黎塞留看见掉落而下的香烟,瞬间眼睛都直了,连忙伸手去捡。
在他手掌还没碰到时,一只皮鞋的脚尖踏来,踩在了香烟上,微微扭了扭,将香烟踩扁,然后缓缓挪开。
黎塞留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可遏止地愤怒和羞辱涌上胸腔,他猛地抬头,双眼泛红的怒视着杜迪安,但看见的却依然是那张冷漠如冰的脸孔。
他咬着牙,甚至是龇着牙,很想要出拳将这张脸打碎,但他知道,只怕自己还没打到他,就会被先击败。
时间在僵持中慢慢过去,屈辱和愤怒再一次地慢慢减弱,饥渴和索取的yù_wàng化作魔鬼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反复地自我催眠,只要吸一口,自己就能解脱。
这里没人看见,自己并没有丢掉颜面……
何况自己早就败给了他,也没有颜面可存……
他的靴子是干净的,没有踩脏……
他慢慢地伸出了手,颤抖着,将踩得扁平的香烟捡起,捂在掌心,眼眶中忍不住有一丝湿润,同时萌发出强烈地憎恨和杀意,但他低着头,不敢让杜迪安察觉。
啪嗒一声,一盒火柴丢在了他面前。
杜迪安转身回到门口边的海利莎面前,向尼古丁道:“去地下室再取一瓶沉睡药。”
“是。”尼古丁忙应诺,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早已不知不觉跪坐在地上的教皇,眼中有几分复杂和恐惧。
黎塞留迫不及待地点燃香烟,放到嘴里大口地吸了起来,瞬间感觉从地狱蹿升到了天堂,难以忍受的奇痒和让人疯狂的空虚感瞬间消失,只有轻飘飘像是坠入云端的舒畅感,没有一丝疼痛,似乎灵魂脱离了躯壳,翱翔在天际。
杜迪安看着黎塞留满脸迷醉的模样,眼中有一丝触动,他知道,两次注入的桑菱叶液态,已经完全渗透到他的血液中了,再也无法戒掉,而且每次注射完后,毒-瘾犯了时,自己又让他一次次忍耐到极限,最后又给他复吸了干草体的桑菱叶,这种戒了毒又复吸,只会让毒-瘾变得更大,更难以抵抗!
而且,这东西带来的作用已经体现了,不单单只是让人沉醉,无法自拔,还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精神等各个方面。
等尼古丁取回沉睡药后,杜迪安让他给吸完桑菱叶香烟的黎塞留服了,很快,黎塞留昏昏睡去。
杜迪安向尼古丁交代了几句,便牵着海利莎离开了古堡。
……
……
鲁恩小镇的一座古堡中。
这里是商业区繁华西区周边的小镇,虽然是镇子,但极其繁华,居住在这座小镇上的人非富即贵,大街上随处可见审判所的神官,以及光明教廷的牧师,以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这里的治安非常安全,十多年来都未曾发生过黑暗教徒袭击的事件,更别说强盗抢劫,小偷等事了。
小镇的领主是鲁克兰家族,这个姓氏名气极大,在上流贵族圈中几乎无人不知,光明教廷的八大红衣主教之一的鲁克兰-斯特,便是该家族的当代族长。
此刻,在鲁克兰家族城堡的一处主堡地下,热烈的欢呼声在一片圆台外响起,这里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地下广场,修建得跟外面的角斗场一模一样,高高的穹顶上镶嵌着密密麻麻价值昂贵的萤光石,投散下的微光将里面照得较为明亮,同时又有几分阴暗的朦胧。
此刻在铁丝包围的角斗场圆台上,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跟一个身材不到一米七的娇小女子搏斗在一起,这女子一身小麦肤色,棕发,一看便是平民出身,身上有多处伤痕,最醒目的却是她的穿着,极其暴露,上身仅一件抹胸,下身只是一件短小内裤。
壮汉的打扮同样简陋,上身赤裸,下身短裤,露出虬龙般膨胀的肌肉,像是人形坦克。
“杀!杀!杀!”
“打死她!”
“打死这个婊子!”
台下一阵起哄声高叫道,有的人两手捂在嘴边当话筒,让自己的声音更大一些。
这些人大多数是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