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少年的轻言细语,军装中年人瞳孔微微收缩,嘴里“呜呜”地叫了几声,满是痛苦的脸上露出几分震惊之色,在他的印象中,元素神殿里的神使都是身体纤弱之辈,然而,面前这位少年先前所展露出的恐怖力量和速度,却比他见过的校级将领都要可怕!
杜迪安低眼瞥过他的脸,手指一松,咚地一声,军装中年人的脑袋重重磕在木地板上,在两只手脱臼的情况下,再加上胸口地剧痛,让他的上半身近乎瘫痪,使不出半分力气。
杜迪安手指一拨,将他嘴里的战巾挑出,然后按住他的两边肩膀,微微一扭一推,咔嚓两声,将其两条手臂又给接了回去,手法极为熟练。
“人我会交出去的,明日他们会去你们军部报道,若是再有军部来人,希望你提醒一下他们,若是不遵守我的规矩,就最好不要踏入我的地方,下次可没这么幸运。”杜迪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抬脚从军装中年人的脑袋边跨过,回到了餐桌上,直接无视了餐桌两侧一众晚辈目瞪口呆地表情,向尼古丁伸手。
尼古丁微怔,从杜迪安的表情中领会过来,将一旁干净地毛巾递了过去。
杜迪安眼中露出一丝赞许,接过毛巾,将手指擦了擦,每一根手指都擦得极为干净,将毛巾递还给尼古丁,同时道:“送客。”
“是。”尼古丁嘴角有一丝苦笑,应诺道。
军装中年人揉捏着疼痛无比地胳膊,从地上站起,脸色难看无比,眼眸中带着隐晦地阴狠之色,盯了杜迪安一眼,转身道:“我们走!”
后面的几位军装青年捂住痛处,脸上竭力忍耐,惊惧地看了看杜迪安,转身跟在军装中年人身后一同离去,没再吭声。
杜迪安捏着餐刀,环顾一眼餐桌,道:“晚餐继续,菜凉了跟厨师说下,再加一下热。”
一众晚辈回过神来,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对视杜迪安的目光。
福林微微苦笑,没说什么,闷头吃了起来。
片刻后,等用餐结束,杜迪安回到书房中不久,福林在山德鲁的搀扶下一同进来,福林坐在旁边椅上,苦笑道:“今日你打伤军官,他们回去只怕又要说你坏话,若是矛盾激化的话,在这关键时期,难免对你不利,你何必这么冲动,若是下次再这样……”
杜迪安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和我都不能确定,他们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故意来试探咱们的底线,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就让他背后的人看一看,我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不是,那也没关系,这件事情我做了,我心里舒坦。”
“你们贵族不是一直厌恶狩猎者么,认为狩猎者太危险,凶残暴戾。”杜迪安微笑道:“但是任何经历过多次生死险境的人,都会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更尊重自己,所以,这区区几个小丑,还没资格让我忍耐。”
福林微怔一下,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没错,是我顾虑太多了,这道巨壁之外的世界,教会了你自在的活,无拘的活。”
杜迪安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信纸交给旁边的山德鲁,道:“让前线的卡奇和吉妮丝回来吧,你让尼古丁准备一下,由他来代替卡奇他们的位置,坚守在前线,我们要第一手拿到战役情报,而不是等白天的报纸来告诉我们。”
“让尼古丁老先生去?”山德鲁吃惊,“他……”
“他比你想象中要结实。”
“呃,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山德鲁转身离开书房,轻轻带上房门,没有一丝声响。
杜迪安轻吐了口气,拉开旁边的窗帘,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此刻仍有毛毛细雨时停时落,窗户是半掩的,被灾雨降温的空气吹来阵阵寒风,杜迪安不惧这点寒气,但房间里还有福林老爷子,他本想透透气,但还是将窗户拉上锁紧,向福林道:“等会儿他回来了,让他去叫佣人给你准备点火炭吧,快入冬了,你房间的壁炉已经打扫了出来。”
“入冬?”福林微怔,随即释然,微笑道:“是指黑雪季么,从你嘴里总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在贫民窟都这样称呼黑雪季?”
杜迪安笑了笑,并未回答。
福林看见他的笑容,轻叹了口气,道:“你有心事吧,别一个人闷着,说出来听听,虽然我老了,未必能帮到你什么,但至少能分担一点你的压力。”
杜迪安微微摇头,“我没什么压力,只是,我没想到,军部的胃口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先前我还以为他们搞砸了,现在看来,他们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淡定得多。”
“哦?怎么说?”
“在战争爆发时,往往会因人手不足而强制征兵,但凡是壮丁,都会被推上前线的战场。”杜迪安叹息道:“但是军部这一次,并非是瞄准平民壮丁,而是直接想要削弱六大财团的武力!想必,军部不会只是强制征集咱们新世财团一家的狩猎者,其他财团也没有任何一家能够幸免,而且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若是各财团顽抗,面临的将是军部的强制裁决!”
“在得不到民众支持的情况下,财团就算被军部武力镇压,都无力反抗,毕竟,说到底,财团也只是一个商会集合体,也只是一群上流的生意人罢了。”
杜迪安轻叹了口气,道:“‘民众’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你说它有用,它又偏偏愚昧无能,听凭指挥,任劳任怨,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