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没有说话,默默闻着巴顿三人的气味离开,等他们走出红磨坊后,当即向女孩指了指自己湿掉的外套处,然后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开。
白猫面具女孩微愣一下,跺跺脚,只能在原地继续等待。
杜迪安挤入到人群中,绕过这女孩的视线,离开了舞厅,来到红磨坊外面,很快边看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插着米兰家族旗帜的马车,在这马车前坐着一个车夫和两名骑士,在等待自家少爷。
先前在舞厅内光线昏暗,所以那女孩没有察觉到异样,但外面光线明亮,杜迪安知道自己单凭一身外套是难以瞒过这两名骑士的眼睛,当即将面具摘下,脱下上衣外套,趁着他们望着街道走神时飞快下了台阶,来到街道另一处的马车前,拉开车门,上了马车。
“来了。”车厢内,巴顿看见上车的杜迪安,问了一声,神色有些紧张,道:“接下来怎么办?”
杜迪安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昏倒在旁边的维坎德,向外面坐在车夫位置的克鲁恩道:“先离开这里,去忒尔街道。”
“忒尔街道?”克鲁恩吓得一跳,那里可是审判所的地盘,见杜迪安没有解释,他没有再问,扬起马鞭驱车而去。
忒尔街道距离丽都街道较远,两个小时后才赶到,途中维坎德苏醒过来,只是刚恢复点意识,就被杜迪安再次击昏过去。
杜迪安找到一条偏僻小巷,趁左右人少时,将维坎德搀扶着下车,拍打着他的后背,就算有人注意到,也只会认为是几个喝醉的贵族坐车摇上了酒劲,想要在路边呕吐。
进入小巷后,杜迪安将维坎德扶到巷子最深处,这里远离马路上,被路人发现的几率低,而且路边的行人声音也不会太刺耳。
扶着维坎德以一个舒服的侧卧姿势躺着,杜迪安将巷子里气味较轻的垃圾掩盖在他身上,第一是避免被人看见,第二是保持他的体温,以防过早被冻醒。
做完这些,杜迪安转身离开了小巷,方才经过的路人早已走远,没人会停下驻足观看别人呕吐,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两个人进去,却只出来一个人。
回到车厢中,杜迪安换上维坎德的外套,向巴顿和约瑟夫道:“你们在这等着,若是他醒了,假意碰瓷,吸引路人的注意。”
“碰瓷是什么?”巴顿好奇道。
杜迪安唔了一声,解释了一下,并教出几个方法。
巴顿和约瑟夫恍悟过来,牢牢记下。
“引起注意呢?”约瑟夫问道。
杜迪安道:“他自会感觉到羞愧,甩开你们离开,你们也别过多纠缠,他要走就走,目的是让别人注意到他出现在这里。”
巴顿和约瑟夫对视一眼,点头道:“知道了。”
等二人下了马车,杜迪安向克鲁恩道:“去忒尔六号街。”
克鲁恩没有多问,充分担任起车夫的角色,驱动马车而去。
“十二号前面。”杜迪安指点着方向。
马车很快停在忒尔六号街的十二号房前,这是一座小庄园,围栏后面是一片草坪,在草坪中间裹着一个别致典雅的小屋,屋子侧面有一颗巨大果树,挂着红彤彤的果实。
杜迪安闻到房子里的两道气味,以及另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是霍莱特的气味,这个房子,也正是霍莱特的家。
戴上面具,杜迪安上前敲了敲门,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左右的秀丽妇女推开了门,看到门口戴着面具的杜迪安,吓得一跳,惊疑道:“你是?”
“审判所来调查的人。”杜迪安压低声音道:“需要借一下你先生的遗物。”
秀丽妇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道:“请进吧。”
杜迪安点点头,换上拖鞋后进入到屋子里,四处打量一眼,摸清了这房子的构造,另一股气味在楼上的房间里,是霍莱特的小儿子。
“你要什么遗物?”关上门跟过来的秀丽妇女打量着杜迪安,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狐疑地看着杜迪安问道。
杜迪安回头看向她,轻声道:“太太就是你先生最宝贵的遗物吧?”
秀丽妇女一怔,惊疑地看着杜迪安,道:“你,你不是审判所的人?”
杜迪安道:“你丈夫犯下的事,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弥补了,但他弥补的同时,又因他的死亡给我带来了点小小麻烦,所以,只能劳烦你帮他填上这个窟窿了。”
听到这话,秀丽妇女蹬蹬地后退,瞪大眼眸,惊骇地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身影,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的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身体轻轻颤栗,又怕又怒,道:“我,我丈夫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害他,你这个恶魔,就不怕审判所制裁……”
杜迪安没等她继续多说,飞速出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会像你丈夫那样,死的那么痛苦,苦苦哀求着我杀他。”说完,手臂一扭,咔嚓一声,秀丽妇女的脖子应声断裂。
杜迪安表情阴沉,将她的身体缓缓放倒在地上,准备悄悄上楼,忽然听到楼上传来极轻的哼曲儿声,脚步微微一顿,脸色有几分难看,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抓起桌上的抹布,将自己手指碰过秀丽妇女的下巴和嘴唇处擦了擦,然后摸出口袋里的项链,丢在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做完这些,正准备离开,忽然,那哼曲儿声转悠到楼梯处,从那里伸出头来,大叫道:“嘿!”似乎在恶作剧一般,徒然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