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岩沉默了。
“我想吃火锅了。”沫冉俏皮地眨了眨眼,“刚哭累了,我现在想填饱肚子。”
景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扬起一抹笑,带着她去了眼前最有名的一家火锅店。
店里的装修很中式,风格独特有韵味,座无虚席。
楼上的vip包厢。
三个人略微有点尴尬地坐在一起。
确切来说,是景岩和景父面对面的尴尬。
“叔叔,您有什么忌口的吗?我们对鸳鸯锅好不好,蔬菜您有喜欢的吗?您吃不吃牛羊肉?”整个房间都只有沫冉在喋喋不休地问着两个人。
景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景岩,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忌口的,沫冉,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啊岩,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景岩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摇了摇头。
沫冉只好点了几样菜,正准备递过菜单,却被景父犹豫着拦了下来,他指着菜单上的芋头,犹豫地看了景岩一眼,有几分不确定地说:“他好像对洋芋过敏。”
“啊,是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沫冉忙划掉了芋头,偏过脸去看景岩,带着几分愧疚,“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景岩也有几分意外。
景父将改好的菜单递出去,“这是他妈妈的遗传,以前我也不知道,是她告诉……”
话音中断,他忽然好像说错了话一样,忙看了景岩一下,悻悻地低下头,往杯子里倒了茶水,没再继续说下去。
景岩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走廊的卫生间去了。
“景叔叔,您别怪他,他其实还是在意您的。”沫冉有几分抱歉,毕竟是她非要叫来了景叔叔,这下好了,她真是多管闲事,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景父淡淡摇头一笑:“没事儿,如果不是你,我估计这顿饭到我死都没法再和他一起吃。挺好的,年过半百,死前至少还跟儿子一起吃了顿饭。”
“景叔叔。”
“苏丫头,你别在意。我这个儿子,性子倔起来的时候简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哈哈,没事儿,我这样就挺好的,就是怕他吃不下去饭。”
沫冉笑出声,心里宽了几分,“叔叔,以后我肯定多拉他跟您吃饭。”
“饭倒再说,就是这杯儿媳妇茶什么时候还能再让我喝上?”
“景叔叔!”沫冉脸颊极快地飞上了两抹红晕。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
巨大的撞击声,吓了沫冉一跳。她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许久未见的顾安安,娇嫩的脸颊是病怏的苍白。她裹着一件修身过膝裙,微微凸起的腹部有些突兀,她踩着短跟,眼下的乌黑,染满血丝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举起她的右手,是一柄水果刀,直勾勾地对准了沫冉。
“苏沫冉!苏沫冉,是你,都是你抢走了我拥有的一切!”
景父下意识站起身,朝着身后拽了拽沫冉,让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伸出手挡住顾安安,“顾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抢走了我拥有的一切,我要杀了她,杀了她!”顾安安挥舞着刀口,朝着她冲了过来,口里不住地喃喃自语:“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我就可以抢回来了!”
景父一手攥住那把刀,忙挡了下来。顾安安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眼眶通体发红,“谁都不许帮她,帮她的人都是坏人!”
顾安安手上的力气足足大了好几倍,景父毕竟年过半百,很快就有几分吃不消了。他吃力地转过头,“苏丫头,你快走,快去找景岩。”
“景叔叔,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景岩紧接着进了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争执的两个人,他劈手夺下了水果刀,拧过顾安安的手肘在身后,安保人员很快赶了进来,连连道歉,将顾安安立即带离了包厢。
走廊里远远还能听见顾安安歇斯底里地喊叫声,景岩耳若未闻,忙朝着沫冉快步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两圈,担忧地看了又看:“受伤了吗?”
“没有。”沫冉忙朝景父看了过去,“景叔叔替我挡住了顾安安,景叔叔您受伤了没有?”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景父摇了摇头,笑道:“吓了我一跳,我们景家也是对不起顾小姐。”
景岩皱了皱眉,似有不悦,“你是该对不起。”
“啊岩!”沫冉朝后拽了拽他的袖子,于是看过去,“景叔叔,您手上流血了。”
刚才的刀口正好对着虎口的位置,伤口有些深,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朝外冒。
景岩眼眸渐深,二话不说走出了包厢。沫冉顾不上他,忙唤来侍者给景父做了急救措施止了血,这才松了口气。
她迈出走廊,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抽烟的景岩。
他半依在墙边,袅袅白烟上扬在头顶,他紧蹙的眉心,看着她的出现,将烟圈掐掉,丢进了垃圾桶,这才转过身。
沫冉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你抽烟?”
“还没抽。”
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那根烟确实是只是点燃了,还没有燃多少。
圈住她的腰,抱进怀里,他疲倦地靠在她的肩窝边。她轻勾唇角,回应着抱住他,“景叔叔没事了,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嗯。”景岩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几分苦涩。
到最后,这顿饭还是没能吃完,但是景岩的态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