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么大的阵势,不免令我唏嘘不已。这到底是多大的权力熏心,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人死还能投胎,可鬼要是魂飞魄散了,那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死都死了,还不死个安分。
或许,也就是我这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鬼,才能这么想。毕竟我所眼见的,跟他们眼中的事情不是一样的。
关于这件事情,没想到会那么快就知道了。
在这一片黑压压之中,我一身白衣,赫然可见。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备受瞩目。面不改色,一脸清淡,迈开步子走了过来。脚步缓缓,倒也沉稳。
众鬼面面相觑,有些惊奇,为何白爷换了一人。
他们虽然这么称呼白爷,可白爷到底姓甚名谁,同白骨域主一般的神秘,无人知晓。唯有一条消息,就是白爷本是某一朝代的贵族之后,奈何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要说众鬼是如何认出白爷的,那就是我身上的散发着轮回道的气息。时间一长,这便成了白爷的标志。
因为白爷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帮助鬼混投胎,自然有轮回道在手,谁就是白爷。
白骨域主饶有兴致的望着我,笑呵呵道:“不过大半个月不见,你竟然都成了白爷了。”
听到白骨域主的揶揄,我有些不痛快。生前死在这白骨域主手中,死后还得受到他的威胁。怎叫人心里舒坦呢,可这白骨域主若无其事、熟稔的模样,硬是叫人对他无话可说。
目不斜视,走到中央。“为何而战?”
对上玉锵温柔笑意的眼眸,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语气清淡如常,重复问道:“为何而战。”
这一句,倒是清晰的传进了每个鬼的耳朵里。
听见一小鬼嘀咕道:“早闻白爷是个爱管闲事的,没想到,真的来了。”
另一鬼呵斥道:“嘘,小声点。”
是啊,难以相信,白爷竟然是个爱管闲事的,可是他这个爱管闲事的背后,却是一份责任,一份信念,还有一份承诺。明明都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人,偏偏做到了这种地步。
能让这么一个高不可攀的白爷,奔波四方,以自己微薄之力,妄想停止鬼界的动荡。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知己,或者很重要的爱人吧。
就听见了两个小鬼的交谈,使得我思绪游走,心不在焉。后听见玉锵坚信不疑的对着我说道:“为了你。”,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微微一惊。
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不过是三个字而已,跟我吃了这三个字有多大的区别吗。
嗤笑一声,问道:“那玉锵大人,可否为了我停止这场战争呢。”
玉锵温声道:“你既然回来,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我既然回来,便不再是我。见我接替了白爷,不信他不会有半分的怀疑猜忌。白爷这么做,显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又何必装傻呢。
“玉锵,你切莫忘记了,战书是你下的,可这场战争却不是你说停就停的。白爷,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既然来了,那边各凭本事。你有这个本事说服我停战,或者以实力说话。”白骨域主阴森一笑,令人捉摸不透,可有感觉凉飕飕的。
听了这话,见白骨域主好不容易挑起两大领域之战,绝不会这么容易收手。可为什么矛头瞄准我了?只因我阻了他的道,还是因为他真的天真的以为,伤了我能让玉锵大怒吗?
捏柿子,还得挑软的捏。
可惜白骨域主忘了,我是个刺头。
“自然,以实力说话。”短刀凭空出现,握紧短刀,有种浓浓的久别重逢之感。我见他们打得热头上,就去人界取回我的短刀。不料,等我回来,两军暂时休战了。应该是棋逢敌手,稍微休息一下,好做调整。
白骨域主笑道:“白爷一如既往的畅快。”
一如既往的畅快,难道白爷之前,也是跟我一样吗。身临其境,才能明白白爷的感受。
玉锵眉头一皱,“白骨域主,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很是体面吗?”说完,脚步轻点,落到我身侧。突如其来的气息渗入身体,宽松白衣之下身体微微一僵。
“鬼界之中,并无男女之分,向来弱肉强食。难得玉锵你有一份怜香惜玉之心,可惜你我到底有一战,何必着急呢。”
稍稍得以平复,冷静回道:“不必,如你所说,鬼界一向强者为尊。你若是输了,此战不可再提。”要说是再无战事,怎是可能的,我还没天真到了这种地步。
虽是知道白骨域主不怀好意,但还得迎刃而上。躲在别人身后坐享其成,这从来都不是我的作风。
玉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略有责怪的说着:“奇奇,别意气用事。”
“玉锵大人,事上再无周奇,你可和他们一样,叫我白爷就好。”我已经代替了白爷,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白爷就是我,我就是白爷。这个名字,不是为了得到众鬼的尊敬,而是一份沉重的责任。
胆小如我,最不喜惹是生非,这让我觉得很是消费精力。可又怎么会想到,我现在竟然答应了白爷的要求。
很简单,他不会让我投胎,而我还得在鬼界有立足之地。否则,时间一长,他们都会知道我还在鬼界。
不是被白骨域主利用,就是被他灭的灰飞烟灭。如果都不是,那就是还得跟着玉锵纠缠。
坐以待毙,我素来不喜。
玉锵听到我的话,依旧笑着,如沐春风一般。“好